他想起母親臨終前那段日子,總是莫名地咳嗽,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
父親請來的郎中,每次都說是積勞成疾,開的藥方,也總是那幾味。
可母親每次喝下藥後,總會昏睡許久,父親便會以“讓她靜養”為由,不許他們兄弟幾人去打擾。
現在想來,那哪裡是靜養,分明是隔絕!
沈宣武的心在這一刻變的顫抖,一種可怕又惡毒的想法讓他猛然清醒過來!
母親真的是被毒死的?
還有母親的嫁妝,那些良田鋪子,是怎麼一點點被“經營不善”虧空,最後都落入了父親的手裡,成了他官場鑽營的資本?
一個又一個的疑點,像一條條毒蛇,纏繞住他的心髒,越收越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一直以為,父親隻是偏心沈曉柔,看不慣沈思微。
直到現在,他才徹骨地明白。
那不是偏心,那是從骨子裡的厭棄!
他厭棄母親李氏的強勢,厭棄李家帶給他的“裙帶”之名,所以他一邊利用着李家的勢力往上爬,一邊在外面偷養外室,生下私生子。
他厭棄母親,所以連帶着也厭棄沈思微,所以自從沈思微回來之後,他連帶着對他們三兄弟也冷淡了許多。
原來是沈思微的回歸讓他意識到,這個世上還有人和母親長的像向之人,讓他明白過來他們三兄弟和沈思微身上留着李家的血。
當他官位穩固,不再需要李家這塊墊腳石時,便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
甚至不惜用最歹毒的手段,害死自己的結發妻子,為他的心上人和私生子騰位置!
而他們三兄弟,作為李氏的兒子,自然也成了他眼中的釘子,肉中的刺。
沈武宣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錯了。
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