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沈翰林,突然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他一把推開柳氏。
“哭什麼!鬧什麼!天塌下來了嗎?”
他喘着粗氣,聲音沙啞地說道:“急什麼!狀"元沒了就沒了!一個區區的狀元,又算得了什麼!”
柳氏被他吼得一愣,抽噎着問:“那那我們怎麼辦?”
沈翰林緩緩地坐直了身子,昏暗的燭光下,他的臉扭曲成一個詭異的笑容,充滿了算計與貪婪。
“等。”
“等?”
“對,等!”沈翰林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着興奮。
“聽說北疆的李家軍已經戰敗,李家父子下落不明,到時候隻要李家被安上一個叛國通敵的罪名,他們李家,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萬貫家産,盡數充公!”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柳氏和沈景然,惡毒的說着。
“而李氏,她到死,名義上都是我沈翰林的嫡妻!我作為她的夫君,在她娘家獲罪之後,向朝廷讨要一部分被充公的家産,作為‘撫恤’,誰也挑不出半個‘錯’字!”
“一個狀元前程算什麼?李家那富可敵國的百年基業,才是真正的潑天富貴!”
他陰恻恻地笑了起來。
柳氏和沈景然被他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随即,眼中也漸漸燃起了貪婪的笑。
是啊,隻要李家倒了,他們就還有希望!
鎮國将軍府内,燈火通明。
沈武宣再次出現在沈思薇面前時,已經褪去了所有的狼狽,隻是眼睛裡的悲涼,卻依舊濃得化不開。
他看着眼前這個沉靜如水的妹妹,喉頭滾動,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