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夠不夠?”沈景然的呼吸變得粗重。
“我不要治病的藥,我要能送人上路的藥!”
他說出最後幾個字時,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阿七那慵懶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他緩緩地坐直了身體,鬥篷的陰影将他的臉遮得更深了。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這裡是正經藥鋪,開門做生意,治病救人。你說的那些東西,我沒有,也不懂。你要是來尋釁的,可就找錯地方了。”
說着,他伸出手指,作勢要将那些首飾推回給沈景"然。
“我沒有亂說!”沈景然急了,他猛地伸手按住那些首飾情緒激動地吼道。
“我親耳聽人說的!就你這裡!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治!我給你錢!這些都給你!我隻要藥!一種無色無味,遇水即化,查不出來的藥!”
阿七看着他那副狀若癫狂的樣子,沉默了片刻。
這出戲,自然是沈思薇早就安排好的。
那兩個嚼舌根的采買婆子,也是沈思薇安排的。
他們要的,就是引沈景然這條愚蠢又惡毒的魚,自己咬上鈎。
“查不出來?”阿七冷笑一聲,那笑聲在空蕩的藥鋪裡顯得格外瘆人。
“年輕人,你當官府的仵作都是吃幹飯的?天子腳下,要人性命的買賣,可是要掉腦袋的。你給的這點東西,夠買我的命嗎?”
沈景然被他問得一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當然知道這是殺頭的買賣,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一想到李老夫人那張威嚴的臉,想到母親瘋癫的模樣,姐姐被休棄的慘狀,想到自己連下人都不如的處境,一股血腥的恨意就直沖天靈蓋。
“我再加!”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猛地擡頭,死死盯着阿七。
“我我認得沈家的三位公子!翰林院沈學士的兒子!他們都是我的兄長!日後我們沈家若是能翻身,我定保你一世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