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井水濺在她的手上,刺骨的疼。
她那雙曾經隻會彈琴作畫,連繡花針都少碰的纖纖玉手,如今布滿了紅腫的凍瘡和磨出的血泡,又疼又癢。
她從雲端跌落泥潭。
巨大的落差和無休止的屈辱,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将她死死地包裹住。
她好幾次都想一頭撞死,可一想到京城裡那個高高在上,如今正春風得意的沈思薇,那股不甘和怨恨,就支撐着她,讓她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她要報仇。
她一定要報仇!
夜,更深了。
寒風呼嘯,刮在窗紙上,發出嗚嗚的聲響。
沈曉婉縮在冰冷的被子裡,隻覺得渾身的骨頭縫裡都在冒着寒氣。
手上的血泡破了,和粗糙的被褥摩擦,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
就在她被凍得和痛得幾乎要麻木的時候,窗戶,卻被輕輕地敲響了。
“叩叩。”
沈曉婉一個激靈,警惕地坐起身:“誰?”
外面沒有聲音,隻有窗戶被推開一條縫,一個東西被悄悄地塞了進來,然後窗戶又被迅速關上,腳步聲匆匆遠去。
她遲疑了一下,摸索着下了床。
地上,放着一個用油紙包着的東西,還有一個小小的瓷罐。
她打開油紙包,一股溫熱的香氣撲面而來。
是一個還冒着熱氣的肉包子。
沈曉婉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聞到過肉香了。
她拿起那個小瓷罐,借着從窗縫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字“玉肌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