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多話,甚至不敢與她對視,每次都隻是匆匆放下清水、藥物和一點點食物,然後便驚慌地逃走。
有了這些救命的東西,沈思薇的身體,奇迹般地一點點好轉起來。
高燒漸漸退去,左臂的傷口在藥物的滋養下,也不再那般火燒火燎地疼。
這一晚,當少年再次潛入帳中時,一直閉目養神的沈思薇,突然睜開了眼睛。
“你”
她開口,聲音因為多日未曾說話,沙啞得厲害,卻像一道驚雷,劈在了少年的心上。
“啊!”
少年吓得渾身一哆嗦,手裡的水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向後跳了一步,滿臉煞白,驚恐地看着她。
那副模樣,活脫脫一個做賊心虛被當場抓獲的慫包。
沈思薇看着他這副樣子,心中那根緊繃的弦,反倒松了下來。
“你是誰?”她虛弱地靠在草堆上,一雙清冷的眸子,靜靜地審視着他。
“我我”少年支支吾吾,緊張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雙眼睛慌亂地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她。
“你為什麼要幫我?”沈思薇又問。
少年被她問得面紅耳赤,頭垂得更低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我我看你可憐”
可憐?
沈思薇在心底冷笑一聲。
在這弱肉強食的北蠻王庭,可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她看着眼前這個懦弱得如同小雞仔一般的少年,心裡開始思索起來。
看他的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