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拔毒的虧空,根本還沒補回來!你現在内裡空虛,強行催動内力,隻會讓蠱蟲再次反噬!現在上戰場,你不是去殺敵,你是去送死!”
“微薇”謝懷瑾的眉頭緊緊蹙起,他想說,軍情如火,他别無選擇。
可沈思薇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有我外公在!”
她打斷他,語氣愈發強硬,“我外公戎馬一生,經驗老道!還有我二哥,他雖是文人,卻也懂得兵法謀略,上一戰便是明證!有他們在,足以應對!”
“你!”她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
“必須給我好好休息!”
這短短的一句話,如同軍令,不,比軍令還要霸道。
謝懷瑾怔住了。
他看着眼前這個女子,看着她通紅的眼眶,和不加掩飾的擔憂,心中最堅硬的角落,忽然就那麼軟了下去。
他征戰沙場多年,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一條生路,十六歲挑起将軍府的門楣,成了人人敬畏的“戰神”。
他的話,便是軍令,是天威。
從未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從未有人敢用這樣“命令”的口吻,讓他“必須”做什麼。
可偏偏,從她口中說出來,他非但不覺得被冒犯,心中反而湧起一股奇異的暖流,熨帖着他那顆因常年征戰而變得冰冷堅硬的心。
他知道,她不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她隻是在害怕。
帳外,催促進軍的号角聲,已經隐隐響起,如同一聲聲的催命符。
謝懷瑾眼中的淩厲與肅殺,在那雙通紅的眼眸注視下,一點一點地消融,最終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他反手,握住了她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将她冰涼的指尖,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好。”
這是第一次,他在軍務上,聽從了一個女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