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死于這座城的内院之中,死于她最親近之人的背叛與冷漠。
今生,她站在這座城的城牆之上,親眼見證了一場輝煌的勝利,也親手,将仇人送上了絕路。
天道好輪回。
謝懷瑾沒有再問。
他隻是伸出手,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指尖。
她微微一顫,卻沒有掙脫。
他的掌心,幹燥而溫熱,卻有一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就這麼靜靜地站着,看着朝陽,一點一點地,将遠方的地平線徹底染成金色。
朝陽的光輝,終究驅散了戰場上空的陰霾,卻驅不散那浸入骨髓的血腥氣。
燕雪關迎來了一場大捷後短暫的安甯。
士兵們清理街道,搬運傷員,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勝利的喜悅。
然而,将軍的營帳内,氣氛卻截然不同。
親衛裡三層外三層守衛着的靜室裡,空氣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沈思薇正在為謝懷瑾第三次拔蠱做準備。
因為她打算回京了,在回京之前她想給他再拔除一次蠱毒。
這一次,與前兩次都不同。
前兩次,謝懷瑾都處于半昏迷甚至完全昏迷的狀态,對外界的感知模糊不清。
而這一次,他全程清醒。
他端坐在榻上,上身的衣物已經褪去,露出精壯結實、布滿新舊傷痕的胸膛。
那些猙獰的傷疤,無聲地訴說着他過往的赫赫戰功,也像一道道烙印,刻着大梁戰神的榮耀與孤寂。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沈思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