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放心,”府醫擦了擦額頭的汗。
“三公子看着吓人,出的血也不少,但下手的人極有分寸,傷勢都精準地避開了髒腑和筋骨要害,全是些皮開肉綻的外傷。雖說要受些罪,但隻要好生将養,用些上好的金瘡藥,個把月便能痊愈,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聽了這話,沈武宣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才終于落回了原處。
他揮了揮手,讓府醫開方抓藥,自己則搬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了下來,目光複雜地看着昏睡中的弟弟。
這一夜,他徹夜未眠。
次日清晨,沈明宣才悠悠轉醒。
“嘶”
他一動,全身的傷口便傳來鑽心刺骨的劇痛,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醒了?”
沙啞疲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明宣轉過頭,便看到了一臉憔悴、眼下帶着濃重青影的大哥。
“大哥”他張了張嘴,聲音幹澀得很。
昨夜的恐懼、疼痛與絕望,再次将他淹沒。
沈武宣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看着他。
眼神裡,沒有憤怒責備,隻有失望和疲憊。
這樣的眼神,比任何嚴厲的斥責,都更讓沈明宣感到無地自容。
“大哥對不起”他垂下眼眸,不敢與沈武宣對視。
“你知道是誰通知我去救你的嗎?”沈武宣終于開口了,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沈明宣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是沈思薇。”
“如果不是她一直派人盯着你,在你被拖進後院時就傳信給我,等你被打死在賭坊的後巷,屍體發臭了,我們都未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