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想來,像謝懷瑾這樣隻識刀劍、在男人堆裡長大的天之驕子,對于這種廚房裡的活計,必定是一竅不通的。
誰知,謝懷瑾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徑直走到面盆前,舀水,倒面,動作一氣呵成。
握慣了長槍寶劍、指節分明的手,和起面來,竟是格外的娴熟利落。
揉、搓、按、壓,不過片刻功夫,一團軟硬适中、光滑勁道的面團,便在他的手下成形了。
沈思薇看得目瞪口呆。
就連一旁的謝夫人,也是滿臉的驚奇。
“你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這個的?”
謝懷瑾将面團放在案闆上,用濕布蓋好,這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行軍在外,想活下去,什麼都得會一點。有時候斷了糧草,草根樹皮都得往下咽,能有一口白面吃,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沈思薇聽着,心頭卻泛起一陣密密的疼。
她能想象,那背後,是何等殘酷的生存環境。
他那份深入骨髓的清冷與強大,都是用無數的鮮血和苦難堆砌起來的。
氣氛一時有些沉凝。
還是謝夫人先笑了起來,打破了沉默:“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不說這些。快,咱們來包團糕。”
面團醒好,被分成了大小均勻的劑子。
沈思薇學着謝夫人的樣子,拿起一個面劑子,用手掌按扁,然後笨拙地往裡面填餡料。
可那面皮在她手裡就是不聽話,不是餡料漏了出來,就是捏得奇形怪狀,醜得不忍直視。
她正有些懊惱,一雙大手,忽然從身後覆上了她的手。
謝懷瑾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
他整個人幾乎都貼着她的後背,寬闊的胸膛像是一堵溫暖的牆,将她整個籠罩了起來。
“不是這樣。”
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耳畔響起,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微啞的磁性,溫熱的呼吸,若有若無地拂過她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