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的怒氣沖沖,在看到姚蘭枝的那一瞬,倒是滞了滞,她在姚蘭枝身上栽的跟頭太多了,如今暫時拿姚蘭枝沒辦法,實在不想正面跟她起沖突。
所以:“你來幹什麼?”
她咬牙切齒的:“我如今可不用你侍疾!”
先前摔的那一跤,她現在傷勢比之前還嚴重得多,溫氏這會兒還疼得難起身呢。
姚蘭枝依舊笑着,隻道:“婆母這話說的,我是您的兒媳,自然是要孝順您的。便是你不需要,難道我就不來了麼?”
她過去,要去扶溫氏,溫氏倒是下意識往後躲了躲:“你别碰我!”
姚蘭枝縮回了手,就聽溫氏沉聲問:“許氏呢,怎麼還不來!”
惡人也知道柿子撿着軟的捏,張嬷嬷看着姚蘭枝,隻能小心翼翼道:“大夫人說,她随您回來。”
姚蘭枝幹脆利落承認:“不錯,二弟妹身子不适,我替她來看看,都是媳婦,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做的?”
溫氏本來還想忍着她,這下實在是忍不了了:“好啊,既然是你來替她,那我問你,你身為如今的侯府主母,裡外事情都是你在操持,怎麼還能讓二郎誤服了藥?!你可知道那會要了他的命!”
她越說越氣,新仇舊恨:“你是不是就等着二郎死了,好吃我侯府的絕戶!”
姚蘭枝都樂了,反問:“婆母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我一個大嫂,即便是能管着府上的事情,難道還能管小叔子吃什麼虎狼藥?”
溫氏更生氣了:“若不是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他怎會如此?說到底,還是你治家不利!”
不等姚蘭枝說話,就聽門口一聲冷笑:“侯府這麼多張嘴,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做了缺德事兒,難道還不讓人講了?”
許氏快步進門,眉眼冷厲:“婆母好不講道理,難道許他做,不許旁人說?”
聽到許氏的話,溫氏當時就一個茶杯砸了過去:“你這個混賬,有你這麼說你夫君的?!”
若是以前,許氏必然站着受了,然而她今日隻是偏頭,躲開了那個茶盞。
茶盞碎在地上,茶水濡濕了她的裙擺。
許氏隻當沒見,反問:“那我應當怎麼做呢?他自己與來福在靈堂做出那等龌龊的事情,如今京中誰不知道咱們家已經成了笑話!”
許氏話說得多了,脖子疼得咳嗽幾聲,姚蘭枝見狀,過來扶她,輕聲問:“怎麼出來了?”
許氏感激地跟姚蘭枝笑了笑,低聲說:“多謝大嫂好意,隻是總不好叫你在前面為我操勞,我卻躲着的道理。”
那太讓人寒心了。
她們親近的這一幕,徹底刺痛了溫氏的眼。
溫氏厲聲道:“笑話,你以為你就不是笑話?嫁進來半年,卻連個子嗣都沒懷上,如今你夫君出事,你不知道體諒他,還要連同外人一起作踐他,這就是你當妻房該做的?!”
許氏反唇相譏:“他吃虎狼藥毀了身體,不知道好生養着,卻還一意孤行吃下那等東西,敢問婆母想讓我如何體諒?”
她咳嗽完眼睛都是紅的,說話也沒什麼勁兒,偏跟刀子似的,紮進了溫氏的心裡。
“不如,我讓人去青樓一趟,威逼也好利誘也罷,喚幾個妓女來?”
她咬牙,嘲諷得很:“說不定,他見了妓女,就雄風大振了呢,我這樣做,夠體諒他這個夫君了吧?”
姚蘭枝忍了又忍,才沒直接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