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大雨将至。
此時的公交車站除了安甯,别無他人。
這輛黑色豪車停在她腳邊,很明顯是沖她來的。
副駕的車窗降下半截。
安甯探頭,模糊的視線看過去,對上一雙淡漠疏離又涼薄的雙眼。
她心悸得更厲害了。
陸西宴坐在車裡,冷眼看着她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他把車停在那裡,一言不發,如同冷眼看一個垂死掙紮的人要如何自救。
安甯的指甲掐進掌心,保持着最後的清醒。
她知道,陸西宴在看她的笑話。
看她如何狼狽的倒下。
四下無人,能求救的隻有他。
她虛弱地坐在車站的長椅上,面色冷白,長睫垂下,似乎在做掙紮。
車裡的人也極有耐心,深邃的眼底依舊毫無波瀾,英俊精緻的面龐上沒有一點情緒。
他的眼神,好像看一隻腳底的蝼蟻艱難求生。
一分鐘後。
“咚咚咚——”
車窗被敲響,又下降了一截,足以露出那巴掌大的慘白的臉。
“可以可以給我一顆糖嗎?”
安甯撐着漆黑車窗口,艱難發聲,聲音顫抖。
她不确定車裡的人是否會答應。
但就算是陌生人求助,他應該也不會見死不救吧。
“上來。”
清冷的兩個字,低沉暗啞。
安甯顫抖的手伏在車門的把手,沒有力氣拉開。
下一秒,男人長腿一伸,踢開了副駕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