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住院部樓下的花壇邊,空氣中是太陽蒸發雨氣的潮濕感。
長椅上,女人身形單薄,從袖口和裙擺處裸露出來的肌膚雪白如脂。
她随意地挽着一個低馬尾,低頭垂眸看着手裡的手機屏幕,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
偶爾一陣夏風拂過,吹起幾縷她垂落在兩頰的碎發。
蔥白的手指在撥号鍵上輕點幾下,一串手機号躍于屏幕。
這串電話号碼,像是刻進了安甯的骨子裡。
随手一按,就能按出這11個數字。
但整整四年,她沒敢撥通過一次。
也不知道,他換了号碼沒有。
猶豫了許久,顫抖的指尖終于點了撥号。
“嘟——”
一聲,像是一記猛錘錘進了安甯的心髒,胸腔發疼。
手指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電話能打通!
歐騰集團。
總裁辦公室。
“我說陸總,你今天撞鬼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不對勁啊你!”
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上,梁序西裝革履,姿态松散,嬉笑着打趣辦公桌前正翻閱文件的男人。
男人一身挺括的高定手制黑色西裝,剪裁得體,無論是面料上的暗紋還是紐扣,都矜貴得恰到好處,又低調不張揚。
黑色的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五官輪廓深邃分明,氣質極其清冷。
不言不語的,卻極具壓迫感。
他無視對方的調侃,眼皮都沒擡,修長的手指握着一隻金屬鋼筆,在文件右下角的空白處,遒勁有力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陸西宴不說話,梁序就更來勁了,“啧,還别說,咱陸總這身型這模樣,還挺像一尊藝術品的。”
聽到這話,冷清的男人這才掀起眼皮,薄唇輕啟,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個字。
“滾。”
得,總算理他了。
梁序嘿嘿笑兩聲,“昨兒晚上,晚晚給我打電話了,問你去哪兒了。”
忽地,陸西宴簽字的手一頓,鋼筆尖落在紙上,落下一個被墨水暈染的黑點。
昨晚
深邃的眼眸裡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又轉瞬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