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歲小孩口中說出這句話,李春芳心裡五味雜陳。
她端着一盆剛打好的藥浴水走到卧室門口,就聽見一陣輕輕的啜泣。
聲音很小,又輕又委屈。
她忙走進去看,床上的人雙眼緊閉眉頭緊蹙,似乎做了什麼噩夢,很是痛苦的樣子。
她蹙着眉頭小聲啜泣着,一遍一遍地低聲喊着,“陸西宴,陸西宴”
小安弦爬上床,緊緊挨着她躺下,小小的手臂環在她脖頸,“外婆,媽媽老是喊這個人的名字。”
巨大的愧疚感從心底泛起,李春芳看着床上高燒不退的人,濕了眼眶。
從回京海這段時間,安甯從未在她面前提及跟小陸的事情,并且還當了單親媽媽帶回來一個跟别人的孩子。
李春芳以為這四年的時間,她已經從過去那件事走出來了,也跟小陸成為過去式了。
她沒想到,安甯還記挂着小陸。
她溫柔地撥開安甯額前的碎發,“閨女,等你退燒了,咱就去找小陸,行不?”
似乎感受到有人的觸碰,安甯忽然緊緊抓着她的手,像是找到救贖一般,低泣呢喃,“西宴對不起”
“對不起你别走”
一行清淚從她眼角滑落,李春芳看得心疼極了。
握着她手的溫度太滾燙,她紅着眼睛,“閨女,媽媽給你擦擦,擦擦身子就退燒了,退燒了你就沒這麼難受了。”
李春芳坐在床邊,擰幹了泡着藥浴水的毛巾,眼眶濕潤地給她擦拭身體。
毛巾落在她滾燙的掌心,李春芳瞧見她手腕上系着的蝴蝶結,方便擦拭,她輕輕抽動絲帶,将蝴蝶結摘了下來。
絲帶順着白皙的手腕抽落,李春芳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手腕,下一刻臉色一變睜大了雙眼。
白皙纖細的手腕上幾道疤痕深淺不一,每一道都從腕上的血管劃過,清晰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