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明因為心頭有事,一整夜都沒睡,夜半三更就坐在書房等着出門,下了早朝去工部走了一趟就慌忙去了國公府。
工部大小官員瞧他這幾日鮮少出現在工部,都以為他是破罐子破摔了。
而剛剛晉升為工部尚書的謝如玉見蘇建明來工部走了一趟又匆匆出去了,他挑了挑眉頭朝吏部走去。
蘇建明到國公府時蘇清歡已經在馬車上等着他了,雪兒見蘇建明走過來,便給蘇清歡通報了一聲,蘇清歡掀開簾子讓蘇建明上馬車。
蘇建明上了馬車,蘇清歡就道:“這是女兒最後一次陪爹爹出門辦事了,這些日子女兒時常因為蘇府的事情外出,已經惹世子不高興了。”
“把這硯台退了,後面也沒什麼事情需要你一同出面了。”蘇建明聽蘇清歡話中對自己竟然有了埋怨之意,他臉色不好的說道:“這硯台若不是你出面讓買的,我也不會讓你跟着我一起前去找人退貨。”
蘇清歡咬了咬牙,低聲道:“父親是在怪女兒多事嗎?”她垂下頭,“也是父親您說了要送太傅端硯,女兒才費盡心思找的,到頭來卻一點好沒落到,反倒被您埋怨上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蘇建明沉聲道,“先去退貨吧。”
一個時辰後。
蘇清歡怔怔的看着帶人看宅子的人牙子,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這宅子沒有賣出去過?”
“是啊,這宅子根本沒人住過,怎麼可能賣出去了。”人牙子笑着道:“這宅子雖大,但價格卻貴了,租金是那巷子中那些小宅院的十倍,能在這邊買個大宅子的人,更甯願出錢去西城買個小宅院了。”
“那這牌匾是怎麼回事?”蘇建明指着寫着袁宅兩個字的牌匾,“這不是寫着袁宅嗎?”
“這個啊,聽說前些日子一個姓袁的商賈租了幾日,不過前兩天就搬走了。”人牙子說着皺起眉頭,“這牌匾怎麼還忘了取下來了?”
蘇清歡和蘇建明哪兒不明白,他們這是被人給騙了。
蘇建明想到昨日佟掌櫃隻給自己五百兩收自己收手上的這方硯台,他就忍不住心頭一跳。
蘇清歡心頭的那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她張了張嘴,道:“爹,咱們找人辨别一下吧,那佟掌櫃說的話也不可全信對吧?”
此時蘇建明聽到蘇清歡嬌柔的聲音并沒有感受到一點寬慰,他感覺自己現在像是墜入了地獄,他賣掉字畫好不容易湊到的三萬兩沒了,還欠下地下錢莊三萬兩銀子!
若大兒子入了沈太傅的眼,他還覺得那些銀子花得值得,可如今,六萬兩銀子花出去了。
兒子沒被人看上。
手上的硯台也是假的!
想到這裡,蘇建明擡手一巴掌落在蘇清歡臉上,他面目猙獰,雙目赤紅,“都是你幹的好事!”
蘇清歡是第一次被蘇建明打,而這一巴掌又猝不及防,她根本沒來得及躲。
捂着火辣辣的臉頰,蘇清歡不可置信的看向蘇建明,“你打我?”
“六萬兩銀子!”蘇建明指着蘇清歡,“你知不知道為了湊齊這六萬兩銀子,我都做了什麼!”
蘇建明氣得來回踱步,“現在告訴我,我們被騙了?”
“我也沒見過端硯啊!”蘇清歡捂着臉,“我怎麼知道那個袁老闆是騙子啊!”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抱怨,“如果不是外祖母和姜黎婳不願意把硯台給我們,我也不會想到從外面買硯台啊。”
“那個喪門星!”蘇建明轉身就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蘇清歡看到蘇建明離開,連忙擡步跟了上去。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