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煤車來了,别擋路!”
這一避讓,便是足足五分鐘。
直到潮濕陰冷的水意,快要滲過層層棉絮,連杜秋生都感覺到了些許不适時,連成長列的運煤車,才緩緩駛離。
冰寒刺激下,老耿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指着巷道中央,占據了大片地盤的軌道,他出聲道。
“以後看見運煤車,千萬給人家讓路,被這玩意兒撞死,可沒地兒給你賠錢。”
“嗯。”
生死在老耿口中,仿佛就是件最為稀松平常的小事。
聽了這些話,杜秋生心底也大緻有了數。
顯然,對這群人而言,下井不止是勞累,精神壓力更是極大。
得了些真相的杜秋生,也愈發明白當初求學時,父母兄長到底是頂着多大的壓力,才将他照顧的那麼好。
思索間,老耿開了口。
“到了。”
循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幫漢子,正提着各式工具,不住忙碌着。
甚至滿是煤炭的牆壁上,時而還能見到些火花。
“這不是違規操作嗎?”
按書上說,采煤時需要淋水降溫。
可借着黯淡燈光,杜秋生在近處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任何噴水的用具。
那鋤頭砸在牆壁上,爆射而出的火光,更是随時都可能化為一場災難。
對此,老耿倒是習以為常。
“啥規?”
“咱就不噴點兒水?”
“噴個啥水,這洞裡都夠潮了,再噴水,咱還去哪兒落腳。”
言畢,他猛地遞來鐵鍬,指着軌道間的煤炭道。
“幹活吧,我也算占了你這個新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