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磊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眯着眼睛看了看,發現是張向陽回來了,不由得納悶地問了一句:“向陽,你咋這麼晚又回來了?”
張向陽趕忙輕聲說道:“沒事,沒事,你睡吧。”
宋磊含糊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張向陽輕手輕腳地簡單洗漱了一番,拖着疲憊的身軀躺到了床上。
雖然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但他一閉上眼,今天發生的那些事,就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旋轉。
先是那條被撕破了的絲襪和劉穎的醜陋嘴臉,接着是曹文婷的冷言冷語,還有十字路口救下小女孩的驚險瞬間,以及水邊救人這些畫面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大腦一時難以平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疲憊與思緒的雙重拉扯下,他才終于沉沉地睡着了。
盡管昨晚睡得很晚,不過,第二天早上六點,張向陽還是準時從睡夢中醒來了。
這早已成為了他身體的生物鐘,就像上了發條的時鐘,根本無需鬧鐘提醒。
他一直保持着晨跑的習慣,隻要沒有突發狀況,每天都要雷打不動地要跑上五公裡。
這些日子,工作上的磕絆與生活中的不如意,就像沉重的枷鎖,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而隻有在跑步的時候,肆意揮灑着汗水,他才能感受到那種暢快淋漓的發洩,仿佛所有的煩惱都随着汗水一同排出體外。
今天也不例外,他利索地起了床,簡單洗漱過後,便換上運動裝,來到附近的街道上。
腳步有節奏地踏在地面,五公裡的路程,他跑得大汗淋漓,每一寸肌膚都在暢快地呼吸,那種感覺,像是沖破了某種無形的束縛,痛快至極。
在返回的路上,快到鎮政府大院時,張向陽瞧見綜治辦主任王萬才正帶着兩個人,在攆一個擺攤賣青菜的老漢。
老漢看上去起碼六七十歲了,頭發花白得像冬日的初雪,在地上鋪着一個破舊的包袱,上面擺滿了水靈靈、鮮嫩欲滴的黃瓜和西紅柿,那鮮亮的色澤在晨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王萬才滿臉不耐煩,語氣生硬地說道:“給你說了不讓擺,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老漢一臉困惑,哀求道:“以前都讓擺的呀,今兒個咋就不讓擺了?”
王萬才提高了音量,皺着眉頭解釋:“不是跟你說了嘛,今天有領導來視察工作,整個街道都不讓擺攤。”
老漢無奈地歎了口氣,眼中滿是焦急:“我還指望着賣了這些蔬菜,給老伴買藥呢。領導,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
王萬才撇了撇嘴,更加不耐煩了:“我沒功夫跟你廢話,你再不走,我可就給你沒收了”
張向陽認出了這個老漢,之前扶貧的時候,他去過老漢家好幾次,對他家的情況頗為了解。
見狀,他趕忙湊了上去,溫和的勸說道:“劉大爺,今天确實是有領導來檢查工作,情況特殊,您就多理解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