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硯靜靜的吃着眼前的這碗面條,味道不算好吃,但也不太難吃,原來他不在家裡,顧清晨就是靠這碗面條養活自己的,難怪這次回來看她瘦了很多。
看她扭扭捏捏的站到自己面前,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一般,林墨硯這才放下了筷子,換個輕松的姿勢斜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顧清晨。
顧清晨最害怕他這樣的動作和這樣的表情,可能因為他大自己幾歲的緣故吧,總是覺得在他面前很沒有氣勢,就算結婚五年了,顧清晨隻要一看他這樣,也有種擡不起頭來的感覺。她也實在感到很可恥。
“有話要說?”林墨硯盡可能輕松的問他,因為他能感覺到,顧清晨是害怕自己的。的确,這場婚姻開始的并不如自己所願,但很多東西,到今天真的很難以說清了。
顧清晨将手裡攥着的離婚協議工工整整的放到桌子上,也不開口,這幾個大字映入眼簾的瞬間,林墨硯竟然有些無措了。有意料之中的感覺,也有意料之外的什麼情緒在心裡翻騰。
林墨硯将那份協議拿到手裡,細細的看了幾眼,其實并沒有再看上面的内容,隻是略微感受下,這五年的婚姻,換這麼一紙合約,究竟是什麼心情。
顧清晨握着拳頭的手,都捂出了點汗來,他這樣太有壓迫力了,顧清晨心裡真的慌張極了。
以為這可怕的沉默還要持續很久,林墨硯卻率先開口了,揚着離婚合同,“怎麼?我這丈夫是哪裡做得不好嗎?”
顧清晨聽完這話的一瞬間,擡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嘗試着理解他話裡的意思,不明白,還是不明白。從頭到尾,這場荒唐的婚姻不都是她顧清晨一人在苦撐嗎?現在她終于妥協了,終于願意放手了,他怎麼還這麼問?
林墨硯站起身來,拿着那份合同,“嗯,我考慮下。”說完就轉身走進了客房。
這下顧清晨徹底不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林墨硯拿着那張離婚合同,凝視了良久,真的要簽下去?他似乎有點做不到了。已經連續很久沒能有過安穩的睡眠了,似乎一直被失眠問題困擾着,現在可以想象,自己又要拿着這份簽了字的離婚合同一夜無眠了。
想到這些,林墨硯就有點兒無奈,大概從五年前開始,身體就有些不适感,而後腦子裡如同終日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昏昏沉沉,時不時還瞌睡不止,常常感覺身體疼痛,卻又檢查不出病症在哪裡。
而這些,林墨硯都從來不曾告訴任何人,藥物似乎是些微的緩解了疼痛,可是腦袋裡的大石頭卻從來沒有一刻鐘離開過,盡管林墨硯也嘗試着各種辦法疏解自己的壓力,但是,也不見起色。
前幾年裡,無論睡多久,都是睡不飽的,腦袋始終昏昏沉沉的,就如同熬夜到三四點的樣子一般,好像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睡着似得,那段時間裡,他甚至都無法工作,因此,本就話少的人變得更加不愛與人交流了,覺得交際很累,說話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