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厲薄宸離開了輪椅,正在嘗試着自己獨立走路。
這段時間的高強度加練,給他的身體帶來了肉眼可見的改善。
之前就算能勉強站起來,也是他強忍着劇痛。
而現在随着不停地練習,疼痛感已經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遲早有一天他能變得和正常人一樣,走路甚至奔跑跳躍。
在這之前,這是他不敢想的夢。
阮喬站在樓梯盡頭默默觀看着。
她在這一刻不由得被厲薄宸堅韌的意志力所感染。
她甚至想起了以前在紀錄片裡面看到的一種鷹。
這種生物常年住在懸崖峭壁上,依靠有力的肩膀和鋒利的喙去捕捉獵物。
它們的壽命能達到七十年。
長壽的後面也要付出鮮血淋漓的代價。
可在四十年的時候,面對着沉重的羽毛以及已經粗糙的喙。
作為捕獵工具,這兩樣東西的老化,讓他們陷入捉不到獵物,甚至可能會被活活餓死的危機中。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忍着劇痛,把老掉的喙撞碎,把老舊的羽毛全都扯下來。
鮮血淋漓的縮在洞穴裡面,等待着喙和羽毛重新長出來。
這樣的做法何其疼痛又何其殘忍。
是真正的走到絕路,又憑着自己的意志殺出一條血路。
和現在的厲薄宸有什麼區别?
阮喬沒有出聲打擾,而是等到厲薄宸停了才走過去攙扶。
她把輪椅推到他身邊,擔憂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希望盡快恢複,但是這是一個緩慢前行的過程,不能因為着急結果而傷害自己。”
厲薄宸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淡淡點頭:“我時間來不及了,厲溫川是帶着野心回來的,加上老爺子的扶持。”
他這些年為公司做出的業績有目共睹,唯一能被攻擊的點也隻有他殘疾的這件事。
雖然外人不說對着他表面恭敬,但又都在後面說他一句殘廢。
這些事,厲薄宸心裡有數,隻是從來不說。
阮喬用力點頭:“你放心,有我在,我會幫你的。”
厲薄宸眼眸溫和地看着她:“遇見你,已經是老天給予我最幸福幸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