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就算她再怎麼同情,再怎麼理解王春萍心底的悲痛。
可哪怕把這件事情放大百倍,也仍然不及王春萍真正承受的萬分之一。
阮喬已經忍不住按照王春萍的話繼續往下想。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她隻會比王春萍還要瘋狂,不惜一切代價讓罪魁禍首去死。
阮喬緩緩地松開了門把手,站直了身體。
“你想做什麼?我不攔你,但是你做事之前最好想想後果。”
“現在悲劇已經發生,我們要想的是怎麼去把這件事情的損失降到最大化,而不是把這件事情的災難性放大。”
阮喬擡手指着厲瀾淵。
“你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厲瀾淵怎麼辦?還有你的大兒子該怎麼辦?”
王春萍眨眨眼,這一番話像是終于喊回了她的理智,她回頭看了一眼厲瀾淵,情緒再一次決堤。
“那我能怎麼辦?我的孩子被人害成這個樣子,我難道什麼都不能做?”
她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着自己的臉,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這一刻,她并不是什麼所謂的豪門貴婦。
隻是一個孩子受了欺負,卻沒有能力複仇的母親。
阮喬從口袋裡面拿出紙巾,蹲在王春萍面前。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厲老爺子一定會遭到處罰,你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尋找腎源的事情。”
王春萍手裡用力的碾着那張紙巾,她沒開口說話,但激動的情緒總算穩定下來。
阮喬在心裡默默歎息,發生這種事情,她哪怕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去安慰都顯得那麼空洞蒼白。
“我還有别的事情要處理,你們這邊有合适的腎源,或者是厲瀾淵身體不舒服及時給我打電話,我會讓閻羅過來。”
厲瀾淵深深地看着阮喬:“謝謝你小嫂子。”
“不用這麼客氣。”
阮喬話說完,便轉身離開。
她剛剛其實有想過,要不要通過一些輕松點的方式活躍一下僵硬的氛圍。
但事實卻是一切做法都是徒勞無果,在極緻的悲傷和絕望面前,任何說法和安慰都是無力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多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獨自舔舐傷口。
阮喬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胸口更加沉悶,就像是看不見的大石頭壓在她心頭上。
為什麼事情的走向會變成這樣?命運像是跟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背地裡有一隻看不見的手,一直推着他們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