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順着他的動作依偎在他懷中：“我當年有幸遇到侯爺，能陪在侯爺身邊多年，已經是萬幸了。”
“妻和妾對我而言無所謂，我隻盼着曜兒平安長大，侯府一切平安。”
吳氏越懂事，雲慕山心裡的愧疚越甚，他握住吳氏的手，發誓道：“委屈你了，我們一家人一定好好的。”
吳氏趴在他懷中，眼眸微深：“我明日想去看看二小姐，她自打那日回來，就一直閉門不見任何人。”
“從前二小姐孝順，會來景安院看望老夫人，這次指定是吓到了，也是，她到底年歲不大，又經曆了那等驚吓。”
“是啊。”說到這，雲慕山心裡也多了幾分不忍：“我看她好像瘦了不少，這府上沒幾個她的知心人。”
“你去看看也好，别寒了她的心。”
夜幕漸沉，雲柔嘉坐在窗前，盯着外邊冰冷的月色。
青蓮上前幾步，小聲道：“小姐，冬日夜間寒涼，您開着窗，小心明兒得風寒。”
“風寒算什麼？”雲柔嘉自嘲笑道：“再寒，有人心涼薄嗎，你瞧瞧那賤人像不像怎麼都打不死的偷油婆？”
“她竟然死裡逃生，剛回來就逼的父親休妻，還不顧右相府的面子把黃嬷嬷趕回皇城！”
青蓮不敢回話，隻拿了鬥篷披在雲柔嘉身上。
“母親是我在侯府的依靠。”雲柔嘉任由她動作，話裡帶着悲涼：“父親趁她昏迷，逼迫我做出選擇。”
“隻怕現在，母親恨死我了！”
青蓮低聲道：“您和夫人母女連心，夫人定然能猜到您的苦衷，知道您并非真的不認她。”
“都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您嫁入瑞王府，和夫人一同在皇城，還怕沒見面的時候？”
雲柔嘉苦笑着搖頭：“如果真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就好了，我即将成為世子妃，卻有一個德行虧損的母親。”
“以後在皇城行走，處處都會低人一等！”
雲柔嘉的手一點點收緊，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中醞釀。
——如果在休妻之前周淑文死了，是不是能保住名聲？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逝。
她雖然厭惡周淑文的愚蠢，可到底是她的養母，且周淑文在雲蔓青回來後，依舊對她很好。
那些愛和好處不是假的，何況嫁入皇城，她還得靠着周淑文在右相府的關系呢！
雲柔嘉權衡利弊之餘，心裡的良知并未完全泯滅。
青蓮一直在打量着她的神色，自然沒錯過她眼底隐藏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