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柔忽然笑了,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狀若癫狂,眼中凝着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從小到大,她就是家裡最不受疼愛的那一個,自打有記憶開始,就不知道吃飽是什麼感覺。
挨打挨罵,早已經是家常便飯。
就連能夠讀書,也是她想方設法引得了居委會的注意,逼得愛面子的爸爸不得不把自己送進學校。
原以為,在努力學習,靠着自己的優秀的成績,得到了一份好工作後,終于能夠靠着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了。
卻不想,又被爸媽給逼着把工作讓給妹妹,替她下鄉當知青。
初下鄉的她,并不像别的知青一樣,有着家裡的補助,不用擔心餓肚子。
一無所有的她,為了能夠有養活字的糧食,隻能努力地學着幹農活,手被磨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泡。
每天晚上,都要用燒過的縫衣針,把那些血泡一個個挑開,哪怕跳得鮮血淋淋,第二天也照樣要拿起鐮刀和鋤頭,為自己的口糧努力。
如果隻是這樣,她也沒有怨憤,畢竟這個年代,誰活得都艱難。
可是為什麼,她隻是想要本本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安安生生地活下去,為什麼身邊的惡意卻是從來都不停止?
從謝曼曼的爸媽,從夏怡到童耀祖,到現在的劉和平,為什麼一個個都要來害她?
她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為什麼就這麼難?
澆了油的棉被迅速點燃。
火光将四周照亮,逐漸蔓延開來。
本就搖搖欲墜的房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