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頁)

音樂老師彈着厚重的音符說:生命是脆弱的,我們總試圖與命運抗争,但又不得不折服在命運的腳下;盡管如此,但依然有很多人前赴後繼、永不言棄;因為人類的文明史,就是一部抗争的曆史!所以,要想活出生命的張力,就永遠都不要向命運低頭!

那是我第一次,從音樂中感受到了力量和希望;也是我第一次,對學音樂,有了熱切的渴望!

四年,每每學習疲勞不堪時,那架破踏闆琴,就成了我排遣憂郁,最好的夥伴;而教我的音樂老師,曾經更是某文工團的上級。

手指在琴鍵上激昂地飛舞,每一個音符,都敲擊着我的心尖;生命從來都不是表面那麼美好,就如我的一生,一直在痛苦與磨難中度過。

所以隻有抗争,不停地抗争,才能看到未來的希望,明天的太陽。

大師傅說,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時,你要敢于仰天質問:誰是“刍狗”?!

最後的尾音,從鋼琴裡傳來,我仰起頭,深深吸了口氣;整個排練室裡,随着音樂的結束,寂靜萬分!

蘇彩呆了,校長愣了,“藝術家”傻了!

一條短信打破了甯靜,是蔣晴給我發來的信息,裡面是這個“藝術家”,所有的底細資料。

站起身,我冷冷地看着“藝術家”問:現在,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教這些孩子嗎?就以你的水平,竟然收一萬塊學費,你配嗎?!

他張了張嘴,突然“嗷”一嗓子,嘶牙咧嘴朝我叫·嚣道:“你彈的也不怎麼樣!什麼狗屁玩意兒?!”他料定校長不懂音樂,就沖老校長嚷嚷道:校長,他就是胡彈、瞎彈,野路子出身!一個服裝廠的工人,會彈什麼鋼琴;我可是正經大學畢業的,我還有畢業證書,之前給您看過。

我搖搖頭,特鄙視地拿起手機,看着屏幕念道:周友學,1982年出生,高中時做過藝術特長生,但因專業成績不合格,高考連續兩次落榜;後踏入社會,打過工,開過培訓班,辦過假證!

聽我揭他老底兒,大胡子當時都懵了!憋得臉紅脖子粗,卻不敢反駁半句。

我繼續又說:三年前,因辦假證被拘留,釋放後再次開設培訓班,拿着中央音樂學院的假證,到處招搖撞騙。

說完,我冷冷地盯着他,咬牙切齒地問:周友學,你良心被狗吃了嗎?貧困小學的錢,你也好意思騙?!你就不怕打雷的時候,劈你家祖墳嗎?

他張着嘴,瞪着大眼,艱難地一句話說不出來;我抓起旁邊的琴譜,直接砸到他臉上說:馬上給我滾!要再讓我碰見,決饒不了你!

“我滾,滾!馬上就滾!”他屁·股尿流地拎着包,擡腳就要跑。

“等等!把錢給我留下!”

“對對,錢,給你們錢”

孩子的學費如數奉還,“藝術家”風一般跑出了學校。

回眸間,我看到蘇彩坐在鋼琴旁,手托着下巴,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嘴角還帶着一絲,難以言說的笑意。

可老校長卻犯了難,他抱着滿頭銀發,帶着哭腔蹲在地上說:我知道你們是好心,我也是糊塗,差點被人騙了;可這老師一走,誰還來教孩子啊?不到一周,就要比賽了!

我走過去,手輕輕拍着老校長的肩膀說:我來教,不收孩子學費;還有演出服,包括你們學校的校服,全由我們公司一力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