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猛一哆嗦,馮總更是心疼地眼淚都下來了,“哎喲我的紫砂壺啊!我盤了半年,才剛盤出來一點兒油光”
這紫砂壺是馮總,托戰友在江南買的,花了7萬多;平時遇到貴客,他才舍得拿出來泡茶,結果…就這麼碎了。
我忍着憤恨交加的情緒,眯着眼睛說:“這裡的東西,是你随便摔的嗎?剛才這個茶壺,價值7萬,你賠吧!賠不起,咱們公安局見!”
聽到一把壺要7萬塊,陳發的臉色瞬間怔住了!我自然知道,他來找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錢;因為家裡,早就沒錢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如今父親出了事,家裡能指望上的人,也隻有我。
“賠錢!你今天要拿不出來7萬,我直接讓保安,送你進局子!”冷冷地看着他,想從我身上吸血,真瞎了你們狗眼了;我的錢,就是喂狗,也不會給你們花一分。
“算啦,陳總,這好歹是你哥,你說話就不能客氣點兒嗎?壺我回頭再買一把,你們還是坐下聊吧。”馮總趕緊拿着笤帚,掃着地上的碎片說。
“怎麼能算了呢?馮總,我跟眼前這人,可沒有任何關系!錢,必須得賠!”深吸一口氣,我寸步不讓。
想一想曾經,他對我的種種惡行,打我、罵我,偷家裡的錢污蔑我,搶我上大學的機會,還要騙我去黒煤窯;說實話,我宰了他都不過分!刁難他,那都是我仁慈。
陳發愣在那裡許久,手又開始翻着破兜,最後掏出來70多塊錢,放到茶幾上說:“現在我就這麼多,剩下的,我回頭還”
冷笑着,我剛要說話,這時候蘇彩進來了;她以前見過我家人一次,也知道我們之間的矛盾;進來以後,他趕忙拉着我道:“默兒,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再怎麼樣,這也是你的家人。”
說完,她又看向陳發道:“大哥,茶壺不用賠,您坐着慢慢說,家裡到底出什麼事了?”
可令我詫異的是,陳發這個色魔,以前看到漂亮姑娘,眼睛都拔不出來;可現在,他竟然低着頭,像是害怕似的,根本不敢看蘇彩。
“爸在村裡的石料廠,上工的時候喝了酒;後來山裡爆破疏散,他睡着了沒聽見,被碎石蹦斷了腿,肉都爛了。”陳發低着頭,緊捏着拳頭說。
“所以呢?找我來要錢了?早幹什麼去了?當年為了給你買房子,他們不惜傾家蕩産,還要把我騙去黒煤窯;我的親哥,你自己摸着良心問問,我就是給你們錢,你們好意思要嗎?”我當時真的想笑,可又笑不出來;那種情緒很複雜,我無法形容。
畢竟出事的,是我的親爹;可我又打骨子裡,恨透了這個親爹!我真的不想幫他,一點都不想;可内心深處的那些倫理道德,又告訴我不幫是不對的,是不孝的。
“媽讓我來的,她說咱們這一家,隻有你還有點人性;總之話我帶到了,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他抓起桌上的零錢,塞進破兜裡,直接起身出了辦公室。
這時候蘇彩勸我說:“默兒,不管怎樣,那畢竟是你父親。”
老馮也說:“是啊陳總,都是一家人,哪兒那麼多的仇恨?還是趕緊回老家看看吧。”
“都特麼給我住口!”我紅着眼,一腳踹在茶幾上說:“你們有什麼資格來教育我?!你們體會過被家暴、被出賣、被誣陷的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