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襄陽城東門,在無數雙驚恐、麻木、或是帶着一絲病态希冀的目光注視下,伴随着刺耳的“嘎吱”聲,緩緩地、沉重地向内開啟。
崔琰、王朗、鄭通、謝安、陳平…五大世家的家主,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臉色灰敗如死人,穿着沾滿塵土和血污(不知是誰的血)的錦袍,率領着各自家族的核心成員和僅存的護衛,如同待宰的羔羊,跪倒在城門洞冰冷潮濕的地面上。
在他們身後,是幾輛簡陋的、散發着濃烈血腥氣的闆車。
車上,層層疊疊,堆滿了用草席粗略包裹的、形狀各異的屍體。
最上面,赫然是呂伯淵那顆怒目圓睜、須發染血的猙獰頭顱!
旁邊,則是呂細那張年輕卻因極度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更多的,是呂家男女老幼那死不瞑目的面孔。
城門洞開,寒風呼嘯着灌入,卷起地上的塵土和濃烈的血腥味。
城外,顧風的大軍如同沉默的鋼鐵森林,冰冷的矛尖在晨光下閃爍着寒芒。
玄色龍旗之下,年輕的帝王端坐馬上,目光如同萬載寒冰,漠然地俯視着城門洞内那跪倒一片的“降臣”,以及他們身後那堆象征着背叛與求生、浸透了呂氏全族鮮血的“投名狀”。
襄陽的陷落,以一場盟友相噬的慘烈背叛,畫上了最後的句點。
荊州的天,徹底變了顔色。而這場背叛的血腥餘韻,才剛剛開始彌漫。
襄陽城東門洞開,寒風裹挾着濃烈的血腥味和塵土,嗚咽着灌入城門甬道。
五大世家的家主及核心族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的蛆蟲,密密麻麻地跪倒在冰冷污穢的地面上。
他們身上的錦袍早已沾滿泥濘和不知是誰的暗紅血漬,在初冬慘淡的晨光下,顯出一種破敗而絕望的華貴。
頭顱深埋,身體篩糠般抖動着,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唯恐驚擾了城外那沉默的、散發着無邊殺氣的鋼鐵洪流。
幾輛簡陋的闆車被推到陣前,車輪碾過幹涸的血迹,發出沉悶的聲響。
車上,草席胡亂包裹着形狀各異的屍骸,高高堆疊。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正是從那裡彌漫開來,幾乎凝成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