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李清鸾,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世家嫡女,竟像個傻子一樣,為了這個男人,甘願墜入礦坑,染黑雙手,受盡屈辱,甚至…陪他跪在這斷頭台上!
“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仿佛從靈魂最深處撕裂而出的尖叫,陡然從李清鸾口中爆發!
這尖叫穿透雨幕,蓋過了監刑官的宣讀,讓所有麻木的圍觀者都駭然失色!
她猛地掙脫了按着她的士兵,帶着沉重的枷鎖,如同瘋魔般撲向身邊的葉凡!
那雙曾經撫琴弄墨、如今卻傷痕累累、沾滿泥濘的手,帶着同歸于盡的瘋狂,死死掐住了葉凡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為什麼——?!!”她血紅的眼睛死死瞪着葉凡灰敗的臉,淚水混合着雨水瘋狂奔湧,聲音嘶啞扭曲,充滿了滔天的恨意和無盡的悔恨,
“為了你!全死了!都死了啊!!我爹!我兄弟!我李家滿門!男為獸食!女為娼妓!百年基業,付之一炬!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她用力搖晃着葉凡的身體,仿佛要将他的骨頭搖散:
“還我父兄命來!還我李家清白!你這災星!禍胎!我李清鸾…我李清鸾真是瞎了眼!竟為你這無情無義的負心人…賠上了…賠上了所有…值得嗎?!你告訴我…值得嗎?!!”
她的話語如同泣血的控訴,字字誅心!葉凡被她掐得臉色發紫,眼神卻依舊空洞,仿佛早已死去。
巨大的悔恨如同千萬把鋼刀,将李清鸾最後的理智徹底絞碎。
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犧牲,所有的屈辱,在這一刻,在“天命”剝離後那殘酷的清醒下,都變成了世間最荒謬、最可笑的笑話!
“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啊——!!”她仰天發出最後一聲凄厲絕望的哀嚎,聲音中是無邊無際的悔恨和對自己過往愚蠢的痛恨。
“放肆!”監刑官厲喝。
旁邊的劊子手毫不留情,一腳狠狠踹在李清鸾的腰側!
她悶哼一聲,如同破敗的布袋般被踹倒在冰冷的泥水裡,枷鎖磕在石闆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蜷縮在泥濘中,身體劇烈地抽搐着,不再看葉凡,隻是望着豐州的方向,口中不斷溢出混合着血沫和泥水的、破碎的呢喃:
“爹…女兒錯了…李家…女兒對不起你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葉青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得呆住,連哭泣都忘了,隻是驚恐地看着狀若瘋魔的李清鸾和如同木偶般的哥哥。
“行刑!”監刑官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容置疑。
劊子手面無表情地再次舉起了鬼頭刀。
鋒利的刀刃在陰沉的天空下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