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州…蠻州亂了!皇帝又去殺人了!”
絕望的麻木中,一絲病态的、名為“機會”的躁動,如同瘟疫,在無數雙空洞的眼睛裡悄然滋生、蔓延。
他們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隻知道頭頂那座名為“朝廷”的大山,似乎…裂開了一道縫。
涼州,這個被饑荒和絕望反複煎熬的巨大火藥桶,在顧風鐵騎離開揚起的煙塵中,桶壁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世家、武林、北狄、流民…無數火星在黑暗中明滅閃爍,貪婪地尋找着,等待着那最後一根能點燃一切的導火索。
空氣裡彌漫的不再僅僅是屍臭和塵土,還有一種名為“動亂”的、一觸即燃的硫磺味。
朔風卷過涼州城頭,帶着塞外特有的粗粝沙塵。
辛棄疾站在女牆邊,玄色披風獵獵作響,目光如鷹隼般掃視着這片被托付于他的土地。
顧風的離去,非但沒有讓他松懈,反而像一根無形的弦,将他繃得更緊。
“陛下臨行前,金口玉言,”辛棄疾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身後每一位涼風軍團核心将領耳中,帶着鋼鐵般的重量,
“我在涼州的命令,便是他的意志。此間寸土,皆不容有失。”
他緩緩轉身,深邃的眼眸映着将領們肅然的面孔,“涼州興衰,你我榮辱,皆系于此役。望諸君,不負陛下,不負涼州!”
一聲令下,涼州大地上,一場無聲的變革如火如荼。
一座座塢堡如同鋼鐵的荊棘,頑強地刺入涼州肌體的關鍵節點——咽喉要道、豐饒糧倉、險峻邊塞。
它們不再是孤立的堡壘,而是以驚人的速度勾連成網,互為犄角。
高聳的夯土牆内,屯糧如山,兵刃如林,藥草盈倉,肅殺之氣彌漫。
同時,按照顧風指示從荊州、蜀州等地源源不斷運來的救命糧,開始注入這片幹涸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