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正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一封被汗水和血漬浸染得字迹模糊的密函,如同捧着一塊燒紅的烙鐵。
“金谷主涼州不是孤島!”他聲音嘶啞,卻帶着一種穿透絕望的力量,
“這是益州、豫州十二家世家大族聯名血書!”
他将信函塞到金天人手中,眼神灼灼,
“顧風暴虐,倒行逆施!天下苦之久矣!暗流已成怒潮!他們都在看着天山劍谷!隻要劍谷的旗幟不倒,這反抗的火種就能燒遍大江南北!”
金天人手指顫抖着展開密函,渾濁的老眼急速掃過上面的内容。
随着閱讀,他那死灰般的臉上,竟奇迹般地泛起一絲血色,握着信紙的手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
“這這竟是真的?!”他猛地擡頭,聲音帶着難以置信的顫抖。
“千真萬确!”柳德正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衆人心上,“涼州非孤軍!天下皆義士!”
這消息如同甘霖降落在龜裂的焦土!絕望的堅冰瞬間被鑿開一道縫隙,希望的火焰“騰”地一下在所有人眼中點燃!
低沉的啜泣聲、壓抑的歡呼聲在大殿角落響起。
原來他們的血沒有白流,他們的堅持,并非無人看見!他們并非孤魂野鬼,而是點燃燎原大火的火種!
金名世激動得渾身發抖,一把抓住父親的胳膊:
“父親!您聽見了嗎?天命未絕!人心未死!我們”
蘇潇潇也緊緊握住了金名世的手,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既有希望,也有深深的憂慮。
一直沉默地站在金名世另一側陰影中的明珠,此刻身影也微微動了一下,仿佛也被這消息觸動。
然而,柳德正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裹挾着冰碴的冷水,當頭澆下,讓那剛剛燃起的火焰驟然搖曳,幾近熄滅:
“但是!金谷主,諸位英雄!”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你們必須清醒!顧風絕非尋常帝王!他的力量深不可測!他的軍隊,兵員之雄厚、裝備之精良遠超曆史上所記載過的曆代王朝,糧草辎重更是堆積如山,從未見其短缺!涼州涼州各路豪傑,在其鐵蹄之下,竟如竟如摧枯拉朽一般!”
“這”金名世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煞白。柳德正描述的景象,與他們面對顧風大軍時感受到的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和絕望感瞬間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