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的“誅心”之策,遠不止于口舌間的刀光劍影。
他要讓“楚賊之罪”成為烙印在帝國每一寸土地、刻入每一個子民骨髓的恐怖圖騰。
于是,一場更為直觀、更為酷烈的“活體展覽”,在顧風的意志下,如同蔓延的瘟疫,席卷了整個帝國。
特制的囚車,不再是簡單的牢籠,而是精心設計的刑具與舞台。
粗如兒臂的冰冷鐵條,扭曲地焊成一個個狹小的籠子,沒有任何遮蔽。
無論盛夏毒辣的日頭将鐵條炙烤得滾燙,還是寒冬凜冽的朔風如刀子般刮過,被塞進籠子裡的人都隻能赤裸裸地承受着天地之威。
籠頂,懸挂着巨大、刺目的木牌,猩紅的朱砂寫着四個令人心驚肉跳的大字——“千古國賊”!
如同詛咒的烙印。
每一輛囚車旁,都配備着一名神情肅穆、眼神卻異常亢奮的朝廷書生。
他們手持卷冊,聲音洪亮,如同不知疲倦的留聲機,一遍又一遍地向潮水般湧來的圍觀者複述着那些早已編排好的、關于楚家“通敵”、“賣國”、“屠戮”、“貪婪”的“鐵證”。
囚籠之中,是地獄的縮影。
男女老幼,被剝去了象征“人”的尊嚴的衣物,僅剩遮不住羞恥與寒意的褴褛破布。
他們蜷縮在冰冷的鐵籠角落,如同待宰的牲口。
白發稀疏、骨瘦如柴的老者,渾濁的眼睛裡隻剩下麻木的死寂;
稚嫩孩童驚恐地睜大雙眼,小小的身體因寒冷和恐懼而劇烈顫抖,哭喊聲早已嘶啞;
同情?那是懦弱,是對“國賊”的包庇!
“看!那就是賣國求榮的狼關楚家餘孽!看他們那副腌臜樣子!”一個滿臉油光的屠夫指着籠子,唾沫橫飛。
“呸!國賊之後,豬狗不如!陛下就該将他們千刀萬剮!”
一個穿着體面的婦人嫌惡地啐了一口濃痰,精準地落在一個孩童的臉上,引來周圍一片叫好。
“陛下英明神武!殺得好!殺得幹淨!”狂熱的呼喊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