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舒攤開一張染血的、簡易得不能再簡易的狼州北部草圖——這是父親在密室中最後塞給她的。
“父親說,清漪在‘鷹巢營’被識破後,被轉移到了更深的地下堡壘,但那裡隻能暫避,絕非久留之地。他最後的安排是…”
楚雲舒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一道曲折的線,最終點在一個沒有标注名字、隻有簡單山形符号的交叉點,
“‘落日長空,狼煙四起’!這是召集黑狼騎接應的暗号,也是…我們與清漪彙合的最終地點!‘孤石坳’!”
“孤石坳?”楚雲鋒努力回憶着,
“我記得!北峰西側,人迹罕至,有一塊形如孤狼望月的巨石!父親早年勘察地形時提過!”
“對!就是那裡!”楚雲舒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随即又被更深的憂慮覆蓋,
“但父親…他沒能和我們一起發出信号。清漪那邊…不知道是否安全轉移到了彙合點。我們必須盡快趕過去!”
“追兵咬得很緊,我們繞不開所有關卡,隻能賭一把,走最險的‘鬼見愁’峽谷!趁夜色穿過去!”
接下來的三天三夜,是煉獄般的跋涉。
他們晝伏夜出,避開大道和村落,在陡峭的山崖和湍急的冰河間艱難穿行。
食物早已耗盡,隻能靠積雪和偶爾獵到的野兔充饑。
傷口在寒風中惡化,高燒侵襲着意志薄弱的人。
又有幾名黑狼騎在探路或斷後時永遠留在了這片冰冷的大地。
當第四天的黃昏再次降臨,如血的殘陽映照着前方那座形如巨狼嘯月的孤石時;
僅存的十餘名黑狼騎簇擁着楚雲鋒兄妹,幾乎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孤石坳,一片被巨大孤石俯瞰的隐秘谷地,此刻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