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州,大周的心髒,亦是唐家千年血脈盤踞的巢穴。
沃野千裡,金谷盈倉,礦脈如龍蟄伏于群山之下,水陸商道織成一張流淌着黃金的巨網。
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唐家的意志。
十五萬精銳的覆滅,唐洪的頭顱被懸于敵旗,對尋常豪族是滅頂之災;
但對于唐家,卻如猛虎被拔掉一枚利爪,痛,但卻更激發出那沉澱千年的兇悍與傲慢。
消息如裹着冰棱的寒風,撞入宸曜城那深不可測的唐府。
沒有預想中的慌亂哭嚎,隻有一種山雨欲來、金石将崩前的死寂。
巨大的沙盤已擺在議事堂中央,微縮的星野州山河之上,一支代表顧風的猙獰黑龍旗,正壓在鐵原的位置,虎視眈眈。
空氣沉重得能擰出鐵鏽和血腥味。
沉重的紫檀木門轟然洞開,家主唐震一身玄色錦袍,步履沉凝如負山嶽,踏入廳堂。
他身後,主母王雪瑤,面罩寒霜,眼神銳利如刮骨鋼刀;
嫡子唐山,一身銀甲未卸,風塵仆仆卻難掩的英挺與眼底燃燒的複仇之火;
次女唐雨柔,素衣如雪,靜立一側,眉宇間凝着化不開的憂思與冷冽的智慧。
長老、核心子弟、親信家臣,濟濟一堂,每一張面孔都繃緊如拉滿的弓弦。
“都知道了?”唐震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
無人應答,隻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彙成一股壓抑的風暴。
“顧風小兒,屠戮世家,趙家滿門,血染益州!唐洪…我唐家柱石,竟被此獠枭首示衆!”
他猛地一掌拍在沙盤邊緣,堅硬的楠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沙盤上的山河模型為之震顫。
“此獠所圖,豈止我唐家?他要的是掘斷所有大周世家的根!是要将這大周萬裡河山,變成他一人予取予求的獵場!!”
唐震環視衆人,目光如炬,
“星野州,就是最後的防線!鐵原,就是他的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