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的中軍大營,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一份份戰報如同冰冷的刀子,接連不斷地刺來:
“報!延海郡拒降!守軍射殺勸降使者!”
“報!運往西線大營的糧隊在落雁谷遇襲!三千石軍糧盡毀!護糧校尉及三百士卒陣亡!”
“報!南宇道行軍司馬在營中被刺客割喉!現場留下‘血債血償’血書!”
“報!新派往窄興縣接收政務的官員王大人(系統兌換)及其随行‘耳目’共七人,于官驿中被毒殺!”
“報!允雲城附近三個村莊發現我軍斥候小隊屍體,皆被虐殺!村民閉口不言,有抵抗迹象!”
顧風坐在帥案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冰冷的金屬桌面。
他臉上沒有慣常的冷笑,也沒有憤怒的猙獰。
隻有一種極緻的、令人靈魂凍結的平靜。
那平靜之下,是翻湧的岩漿,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業火。
袁天罡,這位統禦不良人、見慣了世間陰暗與帝王心術的首席不良帥,此刻垂手肅立在下首,後背卻已被冷汗浸透。
他從未見過顧風如此。
以往,顧風眼中總是帶着一絲掌控一切的嘲弄或冰冷的算計。
但此刻,顧風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隻有一片虛無的、沒有任何溫度的黑暗。
那敲擊桌面的聲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袁天罡的心尖上,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
“陛下”袁天罡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星野州已成魔窟。唐家雖失其軍,然其魂未散,其根深紮于星野州土地的每一寸肌理。常規手段恐難奏效。”
他艱難地陳述着事實,感覺每一個字都在消耗自己的勇氣。
顧風停下了敲擊。他緩緩擡起頭,目光落在袁天罡身上。那目光讓袁天罡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扔在冰天雪地裡。
“根?”顧風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砸在寂靜的營帳中,“那就把唐家連根拔起。掘地三尺,挫骨揚灰。”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星野州沙盤前,手指劃過那些标注着抵抗郡城的紅點,劃過那些代表遊擊區域的山川河流。
“傳朕旨意。”聲音依舊平靜,卻蘊含着不容置疑的毀滅意志,
“召諸葛丞相、白起(蠻州牧、蠻風軍團大統領)、李牧(狼州牧、狼風軍團大統領)、楊再興(萬州牧、萬風軍團大統領),除留守部分軍隊外,率本部州軍,即刻入星野州!”
接下來的日子,星野州邊境,成了絕望蔓延的走廊。
首先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是來自西南蠻州方向的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