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
宋婉何嘗不知道,現在這對牌于她來說是個燙手山芋,但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接,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她就再也沒有留在徐家的理由了。
這不隻是對她,對整個宋家來說都至關重要。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看她接了對牌,程容珈也隻是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衆人都覺得她這種若有似無的笑意和徐鎮真的一模一樣,這兩夫妻,總有種看透人心的感覺。
身後徐鎮隻是略一點頭,看向剛才還在煽風點火的二房,“二嬸既覺得跟着府裡搭夥窮酸,要不往後還是别委屈自己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當年祖父留下的家業我都可以不要,幾位叔嬸還有什麼想要的,盡管現在提出來。”
這話讓席間所有人都是吓了一大跳,他們萬萬沒想到徐鎮會主動提分家,難道是程容珈在旁煽風點火的?
當年老太爺留下的家業說得好聽,但徐家本就隻算得上寒門,除了幾間破舊宅子還能剩下些什麼?
要真計較起來,這些年也全都是徐鎮父子在養着這一大家子,隻不過當年因為是長房襲職,其他人覺得老太爺偏心,在這裡挾恩圖報罷了。
徐鎮的父親是厚道人,不與他們這些家人計較,這徐鎮看起來就并非如此了,從小就冷心冷肺的一個人,現在娶了妻,心就更偏向新婦了。
看程容珈今日這妖媚派頭,說不定就是她在背後挑唆的!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徐鎮的二叔起初一直縱着自家人,現在卻是第一個站起來,怒瞪了一眼周氏。
才朝徐鎮賠笑道:“子正說的哪裡話,當年老太爺有言在先,咱們家在上京本就單薄,要互相扶持着。
你嬸子不懂事胡說八道呢,你和侄媳兩個多擔待着?啊,給叔一個面子,别往心裡去。”
三房的畢竟是庶出,在旁也隻敢連連點頭,要是真要分家的話,他們才是什麼好處也撈不着。
聽着這些話,徐鎮眼皮都沒擡,這些所謂的家人他根本就不在乎。
上輩子他追随景王之後也經曆了幾次風波,還沒怎麼樣呢,回來家就被分了個幹淨,這群人不過是趴在身上吸血的蟲虱而已。
徐鎮的二叔看他還是神情淡淡的,回頭就扯了周氏上前來,“都是你二嬸嘴笨得罪了容珈,我讓她給侄媳賠禮道歉,這事兒就當過去了行不?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難看呢!”
徐鎮的這個二叔徐長禮讀過幾年書,還算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出症結在程容珈這裡,自己這個侄兒,是在當衆給自己媳婦出氣呢。
周氏心裡再不服,此時也不得不被強按着低頭,朝程容珈讪笑了兩下,“容珈,嬸子是個粗鄙人,不像你詩禮之家出來的,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就多擔待擔待。”
眼看這把火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程容珈也隻得站了起來,客氣道:“叔叔嬸嬸說的哪裡話,我隻是個晚輩。
初來乍到的确不會掌家,幸好有夫君做主,往後二嬸還有何不滿的,盡管開口吩咐就行。”
夫妻兩個說話都是滴水不漏的,說了半天客套話,也沒收回要分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