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好歹
朝中的波雲詭谲,暫時還波及不到徐家這樣的内宅,隻是程容珈的日子也并不輕松。
“喪門星,我徐府怎麼會出了你這樣的喪門星!他們可是子正的親叔嬸,你這讓别人以後該怎麼看他?
親手把自己的族叔送進大牢裡,這回不知道多少人會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啊——”
将養了幾天的于夫人總算是緩過來一點了,拖着病體趴在床邊唉聲歎氣,話裡話外全都是對程容珈的埋怨。
徐家的人不會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程容珈一手操辦的,也是她把京兆府的人引來,親手把二房送進牢裡去的。
誠然二房私設賭場不對,但畢竟是一家人,程容珈何必做得這麼絕呢?
于夫人的意思就是這樣,家醜不外揚,程容珈這回可算是讓徐府顔面無存了。
聽着這些指責,程容珈卻好像毫不在意,依舊端着藥碗慢慢吹冷,扮演着一個合格孝順的兒媳,在婆母面前侍疾。
“休要在我面前假惺惺,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不想給子正納妾,你二嬸縱有不對,但畢竟是一家人,她不過說你兩句,你就懷恨在心,把她害成如今這樣!”
看着端藥送上來的程容珈,她竟還有心思裝扮,發間金钗絨花無不精緻,身上穿着銀白軟緞的上衣都還綴着貂絨,朱紅灑金的織金百花裙。
這張臉本就妩媚婀娜,再這般亮眼打扮,一舉一動都像是壁畫中勾人的妖精,也不知道想去勾引誰!
越想越氣,于夫人擡手打掉了程容珈遞上來的湯碗,恨恨地盯着她,“你嫁進我們家來,到底安的什麼心?”
那天周氏說的話雖然被兒子否認了,但程容珈私自離府是真,她嫁到徐家之前就和宣王不清不楚的,誰又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暗通曲款。
看到冒着熱氣的湯藥濺濕了程容珈的裙擺,站在一旁的春濃看不下去了,回嗆道:“夫人您怎麼能血口噴人呢。
這次要不是我們少夫人提前把您身邊的幾個丫鬟婆子支開了,這印子錢的事情隻怕您東堂也脫不幹淨——”
“春濃,不得對母親無禮。”
程容珈擡手打斷了春濃的抱怨,清冷的眸子隻是看着眼前倚老賣老的于夫人,蠢而軟弱,不敢想象這樣的人徐鎮還要恭恭敬敬地聽從她的指揮。
“母親說的沒錯,這次的事的确是我故意所為。”
她一邊用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一邊和氣得隻知道說你你你,指着自己的于夫人對視。
“看來母親覺得這次自己能全身而退,全都是靠你那所謂的家和萬事興,那要不要我再叫杜大人來一次,好好查一查您這些年通過身邊嬷嬷給二房放了多少錢?
你心疼二嬸在牢房裡吃苦,覺得她被當衆剝掉衣服受杖打丢臉,那不如您去一肩挑了?”
于是一驚,剛剛還有氣無力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她沒想到程容珈連這個都查到了。
“母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