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
兩輛馬車就這樣幾經周轉,終于從城北破落的胡同巷子停在了昌華的郡主府。
她本以為這一切做得悄無聲息的,殊不知早已經有數道目光在盯着這一切。
當夜,這道加急的消息就傳到了西山。
宣王祁奕聽着面前人的禀報,一把将身旁侍酒的女人推開了,正色道:“此事可當真?”
“千真萬确,本來我們就已經查訪到祁世子曾在上京和工部葉家的女兒留情,而那個女人三年前就莫名其妙的從府裡失蹤了。
沒想到是獨自在别院生了孩子,但畢竟年久事遠,不好打草驚蛇讓郡主知道,我們隻等确認便要斬草除根的。
不知為何郡主突然就知道了,前段日子她就開始派人暗中守護着這對母子,我們不好下手,沒想到這回趁着您不在上京,她竟先一步将人接進了郡主府——”
暗探越說越是心虛,這西北軍本就是王爺勢在必得的東西,現在突然又冒出這樣的變數出來,一切還都是發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不察?沒有注意?”
宣王一步步從案幾後走下來,落拓的長袍披在他修長的身上,看起來依舊是那個人前溫雅灑脫的宣王殿下,但是跪在面前的暗探卻已經止不住的渾身發抖。
“那本王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他手中的細頸酒壺被狠狠砸到屬下的頭上,瓷片四分五裂,直把眼前人的額頭砸得血肉模糊才算解氣。
身後的女人吓得尖叫,但熟悉他性子的屬下連躲都不敢躲,因為他知道忤逆這個男人的後果,會讓他更痛苦千倍百倍。
“屬下一,一定會再找辦法除掉那對母子的!”
暗探連滾帶爬地重新跪坐起來,隻能這樣極力地保證道。
“晚了,”宣王拿過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眼底有漫不經心的殺意,好像這世間所有,都不過是他眼中的草芥。
“昌華那丫頭明知這個孩子是甯都王府唯一能承爵的,一定會千百倍的小心看管,你們想要再去動手,隻會給别人送上門去。”
父皇想要瓦解西北軍的兵權,這件事是他一力促成的,隻要成了,到時候自己母親的外祖家,就會順利将這些西北軍吞下。
那對他來說将是踏上儲君之路的第一步,隻要有了強力的兵權,他就誰也不怕了。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想要壞他好事。
“你剛才說,程容珈也參與了這件事是嗎?”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宣王把那張帶血的手帕丢掉,一邊意味深長地反問道。
昌華郡主在上京沒有什麼交好的人,之前他讓程清菱去百般籠絡過這丫頭,卻都被她給拒之千裡了。
想不到這次這麼大的事情,昌華誰也不告訴,程容珈竟然能夠參與其中,可見這兩個人平日裡是私交甚好的。
“是的,程氏全程陪同了郡主去辦這件事,她還幫着說服了葉氏。”
下屬不敢隐瞞,趕緊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又是這個程容珈,她還真是能耐啊,明明隻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夫人,手倒是伸得到處都是。”
祁奕重新拿過女侍遞來的酒杯,若有所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