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來此處作甚麼?”
謝舜華低頭,“奴家出門來給做活兒的夫郎送飯,一時不察,走錯了道,官爺勿怪。”
對面那人笑起來:“城外哪有人家,舜華帝姬,咱們明白人,就不要打啞謎了罷。北齊使團這幾日,一直都在尋您啊。”
其餘人自然也見到了這邊的動靜,他們緩慢地起身,盯住了謝舜華。
她表面仍是惶恐,“奴家隻是一尋常農婦,怎會是帝姬——”
“尋常農婦?那可沒有帝姬您這樣光滑白嫩的手啊,這一看就不是做農活的——”
壯漢剛要出言調戲,卻見銀光一閃,謝舜華從靴子裡抽出剔骨刀來,手起刀落間,壯漢倒地。
既然糊弄不過去,那就隻能殺了。
她冷漠地持刀與人對峙,殺得昏天黑地,一臉一身的血。
她逐漸體力不支,背後挨了一刀,謝舜華心想,難道她今日就要交代在此處了嗎?
忽然聽見一聲馬嘶,謝舜華幾乎要以為是幻覺時,營地大門被高頭駿馬踏開。
少年一身玄衣銀甲,挽着長槍,騎在高頭駿馬之上,詭谲地出現在這他絕不會出現的地方。
竟是蕭飛燼。
“舜華,我來救你了。”
他馭馬而來,向她伸出手來,謝舜華搭上去,他立時便将她帶上馬。
好馬如風,踏過阻攔者,揚長而去。
7
兩人共乘一騎,奔馳在草原之上,晨星點綴在寶藍色的夜幕,像是在朝着天際線狂奔。
謝舜華将頭貼在蕭飛燼後背上,環住他的腰,十分依賴一般,柔聲喚他:“阿燼。”
他放緩了馭馬速度,問道:“怎麼了。”
此時兩人正路過一大片掩映在樹林間的清澈湖水,謝舜華從馬上下來,“我這幾天東躲西藏的,身上又臭又髒,難受死了,我要洗個澡。”
他下意識地就想拒絕,“舜華,再忍忍,眼下我們在逃命,等出了北齊地界,你想怎麼洗都可以。”
他說的是正理,誰知她聽了卻要落淚,“阿燼,我抛下帝姬身份同你私奔,如今你連這樣一點要求都不肯滿足我了嗎?”
她的眼淚叫他頭皮發麻,“好好好,但你要快些。”
她便又開心了,走至湖邊,脫下鞋襪,赤腳踩進水裡,走到樹林蔥郁茂密的地方去。
她叫他:“阿燼,你要幫我看着啊,有人來了叫我。”
他應是。
耳朵裡傳來水聲潺潺,他不免耳根子紅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