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放在他頭上，輕聲安撫，“蕭飛燼。”
他的眼淚落進她頸窩，她心軟了。
她哄他，“我與褚紹瀾已經和離了。和你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你在擔心什麼。”
蕭飛燼悶悶地說，“你以前，也是這麼哄着我，然後突然就離開，去嫁給那個男的。一句話也不留給我，最後一面也不讓我見。”
謝舜華不免嘴賤，“那我要再嫁他，肯定讓你見最後一面。”
“謝舜華！”他生氣地直起身子來，要好好和她理論理論，卻被她直接堵住了唇，她的唇輾轉厮磨，似在安撫，似在挑逗，她的氣息如蘭，他洶湧的怒意瞬間被沖淡了。
他含糊着要說什麼，剛發出一點聲音，便被她的吻堵了回去。
她氣喘籲籲地松開他，“大好的辰光，你怎麼老想些不相幹的人。”
蕭飛燼被哄好了，美滋滋地閉上眼，沉溺在這溫柔鄉裡。
3
黎明時分。
應天府的登聞鼓被敲響了。
範相長子範棠雲捧着血書，一步一叩首地走到宮門前，字字泣血，“舜華帝姬仇殺我父！請官家主持公道！”
馬上就要到上朝的時辰，當然不能讓人這麼鬧着，皇室的顔面往哪裡擱，有人精的小太監忙将範棠雲安撫了下來，派人去報官家。
謝康雲被秦祿海喚醒，匆匆從寝殿内轉出來，不免頭疼，“這又是怎麼了。”
秦祿海在他耳畔低語，謝康雲面色漸漸沉重起來，“派人去接舜華。順道把範棠雲拉進來。在宮門前鬧哄哄的，像什麼樣子。”
秦祿海聽吩咐去了。
蕭飛燼亦得知消息，與謝舜華一同前來。
灰蒙蒙的天，還沒亮透，他在馬車上魂不守舍，頭疼欲裂，難以置信。
這簡直像是一場噩夢。
謝舜華握住他手，無聲地安撫。
兩人到時，偏殿裡霎時靜了下來。範無庸的妻子齊蕪雙眼紅腫，伏在棺前，默默淌着淚。
範棠雲仇恨地瞪着謝舜華。
蕭飛燼慢慢地走近範無庸的棺椁，他那一直如山般高大剛直的老師，就這樣躺在了棺椁裡，面目灰敗，閉着眼，身形像是小了一圈。
蕭飛燼才猛然驚覺，他竟然已經這麼老了嗎。
他承受不住地跪在了棺椁前，痛哭出聲，“老師——”
齊蕪來扶他，“阿燼，好孩子，快起來——”
但她也在悲傷之中，如何有力，攙扶不得，反倒愈發被蕭飛燼觸動了情腸，眼淚淌得更兇。
範棠雲淚目兇狠，“阿燼，你自幼由父親教導，父親視你為子，我們兄妹，也一直拿你當一家人看待，你若心裡還念着父親半分恩德，你就絕不能放過謀害了父親的人。”
他眼神直直射向謝舜華，他所指控之人是誰，一目了然。
範妙蘅就要直接得多了，她沖上來，指着謝舜華哭吼道：“就是你，你殺了我阿爹！你給我阿爹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