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身靠在床邊,注視着羅漢床上正熟睡的女人,他手指修長如玉,慢慢摩挲着拇指戴着的玉扳指,他也不着急出去,直到耳邊那細小的聲音徹底消失。
陸鈞馳緩緩從床上起來,剛想推門出去,卻又想到了些什麼,于是放輕了動作。
院子内,已經被扔了一地的屍體,看人數大概得有十來個。
院子裡躺了一地的屍體,可是屋子裡卻沒有刀劍碰撞的聲音,甚至都沒有打鬧聲。
北川為首,微微朝蕭王殿下颔首,也自然注意到了殿下的半披發被編成了麻花辮。
北川隻是面上微微詫異,随即便恢複了無波無瀾的表情。
“活口呢?”陸鈞馳道。
北川朝後邊微微勾手,自後走出來個影衛帶上來一個蒙面男子。
影衛扣着蒙面男子的臂膀,使得他跪在地上。
“誰派你來的?”陸鈞馳的聲音同夜一般寒冷陰森。
蒙面男子擡眸盯着眼前這名戰場中的野獸,心中雖然畏怯,可還依舊咬緊了嘴巴,倒有一種打死不說的架勢。
陸鈞馳見此,向前走了一步,冷聲道:“是不是覺得本王會憐惜你這種硬骨頭?”他笑了,“錯了,本王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耗。”
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散發着刺骨的寒意,讓人毛骨悚然的。
待蒙面男子呆愣地陷入這雙使他懼然的眸子時,突然之間,雙眸猛的瞪大,仿佛要将眼珠給瞪出來似的。
那根長釘就這樣毫無聲息地刺入了他的脖頸處,蒙面男子甚至都沒有發出一聲嚎叫,就永遠閉上了眼睛。
長釘在陸鈞馳漂亮的手心處,血液飛濺到了他手上,此時天地融為一色,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這樣的陸鈞馳第一次表露出了嗜血的野獸的特性,血液并沒有讓他産生一絲憐憫之意。
他将長釘拔出來,沾染了血迹的長釘就那樣靜靜躺在掌心處,下一秒,他微微翻轉手腕,長釘随着他的動作,重重掉落在地上。
夜晚的風是溫熱的,在這神秘的寂靜中格外清晰。
突然間,嘎吱一聲輕響,卧室門被打開了,緊接着,從裡面走出來一名半披發的俊美人,她裹了裹身上披着的披風,疑惑地看着院子内的場景。
聞聲,陸鈞馳側目,一邊拿着北川遞上來的帕子擦手,一邊伸手示意影衛收拾現場。
很顯然陸鈞馳并沒有想到這時候沈雲雀會醒,同時,他也并沒有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出現驚詫的表情。
陸鈞馳用手上的帕子反複擦着手心、手背上的血液,擡腳朝沈雲雀的方向走。
“想本王了?”陸鈞馳說起話來有一股挑逗的意味。
這時候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真的和之前那個淡漠疏離的蕭王不同了,她沒想到,蕭王說起話也有不正經的時候。
沈雲雀沒忍住掃了一眼地上跟開會般的屍體們,血腥的場面真的刺目極了,她的雙眉微微皺起。
空氣中隐隐約約散發着鐵鏽味,陸鈞馳正巧走至沈雲雀的正前方,擋住了眼前的血腥場景。
他道:“怎麼?不進去?”
沈雲雀這才點了點頭,轉過身徑直朝屋内走,陸鈞馳也邁開步子也跟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