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女子酒量是一個未知的事情，他還并沒有見過哪個女子酒量如此之好。
一口飲盡還能面不改色。
“我竟沒想到，這世間還有女子有如此酒量。”賀銘說。
“賀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是青樓女子，我從小生活在這，我與旁的女子不同，所以京城的達官顯貴才日日光臨于此，也僅僅是因為我們與那些千金小姐不同罷了。”她素白的手指，摩挲在茶盞沿邊，一字一句道。
世人見慣了循規蹈矩、知書達禮的千金小姐，自然是看膩了，見到青樓女子的肆意、不拘小節，自然會覺得新穎。
賀銘安安靜靜坐着，并沒有平常的不着調，而是莫名其妙正經了起來。
“或許别的公子哥如你所言，可我不是。”賀銘忽然道。
喻昭斂眉，用疑惑的眼神觀察着他，可是對方的眼神卻很堅定，帶着毋庸置疑。
賀銘卻沒有再進行剛剛的話題。
“今日，沈二小姐做的或許是對的，至少她保全了你。”
喻昭目光陡然冷了一瞬，說：“拿自己命博來的，難道就是對的嗎。”
就算她的眼神多麼冷漠，可是語調卻依舊平穩，她認真地看着他，甚至帶着些肅然。
賀銘并不意外她的話語，反而繼續道：“姑娘難道不是也這樣覺得嗎？犧牲你一個人換取所有人的生命是值得的。”
确實，當時喻昭的選擇，怎麼不是犧牲自己換取他人呢？而沈雲雀隻是做了那個和她一樣的選擇。
喻昭微微一愣，短暫的一怔後，她恍然明白了些什麼。
雙姝，一個選擇犧牲自己，保護那些保護自己的人；而另一個置身事外，卻不論結果，義無反顧選擇保護喻昭。
這大概就是她們的不同。
二人正處于寂靜的沉默中，敲門聲卻再次響了起來。
“咚——咚——咚。”敲門聲很輕很慢。
賀銘十分使相地站了起來，說：“不打擾了。”
門被打開的瞬間，賀銘十分禮貌地朝沈雲雀點了點頭，随後離開了。
沈雲雀與喻昭對望了幾秒鐘後，她走了進來，坐在剛剛賀銘的位置，沉默着盯着面前的茶壺看。
停駐了一瞬間，她沒有開口，而是伸手提起茶壺為自己斟酒，面前的茶盞正是賀銘品酒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