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到底,他現在也才剛上大學。
會對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一時沖動,也正常。
好在,他今天第一時間趕到了……
帶着幾分安撫,薄晝低聲引導:“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打蛇要打七寸。”
薄夜還是不理解。
他剛想出聲反駁,被薄晝打斷:“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有課,我先送你回學校。”
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開車将人送到學校,薄晝提醒:“我知道你在氣什麼,可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所以——你現在隻需要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要亂來。”
薄夜對上他的目光,片刻後,不情不願地說了句知道了。
看着人影消失在視線裡,薄晝緩緩搖上車窗,又想起剛才薄夜和自己說的話。
“哥,剛才那個女人——你喜歡她吧?”
喜歡嗎?
薄晝這樣問自己。
他的雙手伏在方向盤上。
不自覺地,又騰出一隻手,将一側的車窗搖下。
窗外,一輪圓月。
他的思緒,也跟着飄遠。
曾經,也是在這樣月圓的一個夜晚,他昏昏沉沉處于一片黑暗中時,有個人偶然出現,将他從淤泥裡拉出來,告訴他人生還長,不要輕易放棄。
那人,就像是漂浮在漫無邊際的海面上時,瀕死之際,他忽然抓到的救命稻草。
那時,她笑着對他說:“活下去,這人間,總有值得你留戀的東西。”
心裡,一瞬間很軟。
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姜灼。
薄晝打開車裡的燈光,從車子的夾層裡摸出來一個物件。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心随着手裡擡起的物件,一時間,晃晃悠悠的。
他摸出手機,找到姜灼的頭像,點進聊天框。
頓了下,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句話。
“姜小姐,欠我的人情,打算什麼時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