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一直和渣爹住在杭城,這還是她第一次去這個靠北的地方。
她出發時已經是十一月中旬,在火車上睡了一覺後,窗戶外面的風景已經變得銀裝素裹。
越往黑省走越覺得寒冷。
手裡拿着那張從閣樓裡找回來的外祖父照片。
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外祖父還願不願意原諒她。
宋栀晚的車票要一直坐到終點站。
特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像狐狸一樣蜷縮進座椅的角落。
距離到站還有一處經停站。
冷風灌進來時,她忍不住閉緊雙眼打了個哆嗦,再睜眼時,一道颀長的人影忽然映入她的眼簾。
男人長得很高,從她的角度往上看,壓迫感十足。
黑色的風衣套在他身上,大大壓低了他整個人的存在感。
褲管筆直,雙腿修長。
在往上,男人的一張臉被脖頸處的圍脖遮了個嚴絲合縫,唯一露出來的隻剩下一雙眼睛和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砍斷半截的眉毛。
有點兇。
這是宋栀晚對男人的第一印象。
火車上實在太冷,身體的本能令她昏昏欲睡。
腦袋一歪,她一個不小心,直接靠在身邊人的肩膀上睡去。
梁嶼澈沒料到會遇見這種變故。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人員密集的地方抓捕在逃的特務。
原本為了盡可能避免在抓捕行動的開始前被對方發現身份,他應該和戰友一起僞裝成返鄉親兄弟,一起坐在敵特的對面小心監視。
然而,他的戰友卻臨時出了變故。
梁嶼澈隻能自己上車。
本以為他的任務并不會受到影響,可沒想到
低眸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兒。
毛茸茸的頭頂,臉被凍得通紅,睡夢中的睫毛不停地抖動,漂亮精緻得像是一個瓷娃娃。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打亂了别人的行動。
睡夢中,宋栀晚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她雖然才四五歲,可媽媽的突然死亡令她難以接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覺,隻能拼命抱住媽媽的衣裳,試圖從上面汲取到媽媽的味道。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