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正郁悶之際,蕭景琰已經要上手把脈時,新來的玄羽端着筆墨紙硯到床邊服侍。
“你不是小冬的人嗎?”蕭景琰立馬警惕起來,“怎麼,厲承炫那麼愛她,她死了沒讓你們下去陪葬嗎?”
蒙田亦是勃然大怒,暗罵這群沒腦子的東西,一把掀翻了玄羽捧着的筆墨:“主子按大家伺候太後,那就要盡心盡職,怎麼能給太後娘娘用如此廉價的東西?”
“還不快退下。”
簡單幾句話,不僅解釋了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避免了寫字暴露的危機。
夏初這才意識到厲承炫安排蒙田過來的真正用意。
在沒有危險時,蒙田就是一個鐵憨憨,但危險來臨,他也絕對靠得住。
——可是他為什麼不給自己拿紙筆呢?這樣讓我怎麼交流,總不能就看着他們在心裡唠叨吧!
——還有,人家還要換衣服,怎麼和三個男人說呀!
夏初愈發苦惱。
這時端親王孝順地跪在床邊,圓乎乎的腦袋歪在夏初懷中問:“母親是有什麼心事嗎?兒這就去拿了紙筆給您。”
“等等。”蒙田立馬阻攔,“王爺離京多年,不知道太後娘娘習慣用什麼紙,什麼墨,還是讓屬下伺候吧!”
遠處厲承炫隻聽見夏初要換衣服,腳下速度再次加快,哪裡還有心情想夏初的字迹會有危險。
而夏初還在耐心等着蒙田取來紙筆過來。
端親王托舉着蒙田拿來的盤子,給夏初當桌子,卻又擡着腦袋看她要寫什麼。
夏初提筆沾墨,剛要在宣紙上落筆之際,卻見下面隐約有些墨點。
她好奇地揭開宣紙,蒙田不露痕迹地微微一笑。
夏初隻見下面是藍妙沁久居後宮,與親兒分離後藏的書信。
“這是母親”端親王看看那一疊,字字血淚,“母親,您受苦了!”
他再一次一腦袋紮進夏初懷中。
厲承炫氣喘籲籲地趕來,大吼一聲:“都給朕滾出去!”
“你不要太過分了。”端親王起身與厲承炫對峙,他那身上的肥肉都在顫抖,“你再欺負母後,身為兒臣,小爺就造這反了。”
夏初見狀斜眼研究着藍妙沁的字迹,提筆就寫:“兒啊,你冷靜,就你這智商,你皇兄讓你活着就已經是仁慈了,别想造反的事了,安生活着便是好事了。”
蒙田見夏初寫字,心裡正慌張,探着腦袋,想要瞅準機會再度掀翻筆墨時,仔細一看夏初的字迹,竟和藍妙沁别無二緻。
——妙啊!
厲承炫看端親王扭頭去看夏初寫的字,他見縫插針坐在夏初身邊,替她掩好被子問:“已經日上三竿,母後怎麼還不起床禮佛?您說過此事不可廢的。”
夏初指了指紙筆,端親王依舊給她當桌子,她提筆寫道:“一起來,三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守在哀家床前,叫哀家怎麼換衣服起來呢?”
“還有呀!你弟弟不如你孝順,一來就撞得哀家渾身酸痛,這嗓子還沒好,倒是要被他撞死了。”
幾句話下來,端親王羞愧難當:“母親您不是常說兒子是親王,做什麼都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