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依舊在路上疾馳。
起初,柳照弈還能夠感覺到痛苦,痛苦到最後,連痛苦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古玥的臉。
鐘明月不停地跟他說着話,起初,他還能偶爾答上一兩句,到後面徹底沒有回應了。
“别睡,别睡啊,柳照弈。”她用手使勁兒地幫他搓着身體,弱小的身子緊緊抱住他。
柳照弈沒有反應。
她拿起他的大手,輕輕吻上去,一滴眼淚落在他的手上。
“柳照弈,你不能死,為了古玥,你不能死。”
冰涼的眼淚讓柳照弈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玥兒”他迷迷糊糊地,從喉嚨裡艱難發出兩個字來。
“對,就是玥兒,”鐘明月聽到他終于又說話了,心中燃起希望,“你要是有事了,誰來記得玥兒?你答應了她,要記得她的,你不能不守信用。”
“嗯。”柳照弈吃力地應了聲。
“還有啊,你不是和她說好了,就算她先死掉了,你也會好好幸福的嗎?”
柳照弈沒作聲。
一年,是古玥讓他記得她的時間。
他從未親口答應她。
“柳照弈,”鐘明月見他又沒了反應,“你最喜歡聽古玥唱歌是不是?這樣好了,我唱歌給你聽”
鐘明月哽咽着唱起來,“世界太喧嘩,唯獨你安靜如月,所有方向,因你有了經緯線”
一開口,正在開車的喬安蹙了蹙眉。
坐在前面的古欽也回了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鐘明月。
這一首《逐月》,是當年柳照弈和古玥一起創作的歌。
柳照弈神志已有些不清楚,隻吃力地擡了擡眼睑,眼前女人的模樣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