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緩緩在雲庭酒店的門前停下來。
鐘明月收回思緒,擦幹眼淚,才下了車。
正要進酒店,卻見到鐘父鐘母正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
兩個消瘦的人在風中縮在一起,手裡捧着個白面饅頭,此時正在啃着。
鐘父把一包吃剩的榨菜遞到鐘母手裡,自己則拿出個裝了水的空罐頭瓶來當水杯,“咕咚”喝了一口。
鐘明月心裡越發堵得慌。
她走上前來,“怎麼不在酒店裡等我?”
鐘母被饅頭噎了一下,往下順着,“酒店超時不是還得加錢嘛,不合适,我跟你爸下午就走了,在外面待一會兒沒事。”
鐘明月難受得緊,又看向鐘父,“不是給你們買了保溫杯嗎?怎麼還用這個?”
“哎呀,我不讓他用的,”鐘母在旁邊答話,“你小侄子不是馬上就要上學了嘛,我看那水杯挺好看,留着給他用多好啊。像俺們,用啥不是用啊。”
鐘明月扭過頭,咬了咬嘴唇。
擡頭看了眼天氣,馬上就要下雨了。
“算了,你們别吃這個了,走吧,我帶你們到餐廳裡去。”
“花那個冤枉錢幹啥。”
鐘明月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我知道附近一家很便宜的餐廳,不會花很多錢的。再說,這馬上要下雨了,你們要是淋了雨,萬一生病花更多錢不說,回去再傳染給孩子怎麼辦?”
鐘父鐘母一聽,這才點了頭。
提到孩子,鐘母又開始囑咐,“明月啊,耀宗已經說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抛下你的。你看,這你侄子上學的事,不就是他給幫忙辦的嗎?他也有好的一面,咱凡事兒都得往好了看不是?”
鐘明月聽得更加心煩。
“我們走之後啊,你跟耀宗好好溝通,好好過日子,啊。”
“先走吧。”鐘明月沒回應。
“等一等。”鐘母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