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還是很猶豫，“可你這個種子也沒有現有的産量，你如何能給我保證？而且這個種子如果真的好，你完全可以賣給蠻州城的百姓，也好比壓力全部壓與你一身。”
洛晞甯嗤笑一聲，如果當真如此的話，她何必費這心思？
“大人我知道你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可是你能保證你管制下的其他人都能夠如此無私嗎？不會用我這種子去牟利？”
高大人神色終于松動，可仍嘴硬。“這口說無憑？”
“那就立憑。”
洛晞甯早有準備，從袖中抽出一份工整的契稿。
“前三年的租銀按荒地折算的一半繳納，第四年起，恢複常制，并另加一層糧稅。十年期滿，土地上所有溝渠、林地、水井無償留予官府。
若我不能使三成以上沙地變綠，願以市價三倍賠償。”
高嶽接過契稿，指尖卻停留在上面所述的“土地上所有溝渠、林地、水井無償留予官府”幾個字上，遲遲未語。
良久，他擡眼，認真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洛晞甯帶着面紗，他看得不勝真切，但也知眼前女子十分年輕，雖然年輕可眉眼間的笃定異常。
“洛小姐，可知本官為何執意反對？”
洛晞甯搖頭。
“二十年前，先帝也曾下旨墾西荒，招募天下能人。結果呢？肥了投機者，苦了我蠻州百姓。沙地未綠，反多了累累白骨。我這也是怕舊事重演。”
洛晞甯沉默片刻，忽地後退一步，朝高大人行了一個端正的萬福。
“高大人所慮極是，我願再加一條，我所有的雇工優先招募蠻族以及蠻州城百姓，工錢日結。”
見她如此有誠意，高大人也有些異動。
當初成墨對他訴說的那美好畫面，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你為何如此自信？”
難道僅憑她手裡的小麥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