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輕叩桌面,每一下都像是敲擊在心上。
“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晞甯攥緊袖口,擡眸,“成墨哥哥,你打算怎麼做?”
“小四妹妹,你先說說,你都有些什麼證據?”
蕭成墨略一沉吟,問洛晞甯。
洛晞甯想了想,點頭從懷裡掏出幾張紙張。
“這是之前他哄的二姐姐首飾的當票,上面可寫得清楚,死當銀二百兩,押主喬同甫,日期則是他哄走首飾的第二日。”
“當鋪掌櫃已被我請來,明日壽宴,他便當衆認票。”
她從中抽出一張帶着脂粉香的字據,上面有當初一位服侍喬同甫姑娘的親筆畫押。
“這個姑娘說過,喬同甫拿了镯子來,一夜便揮霍殆盡。那夜裡,可都是聽他醉後将這刻着‘懷素’的一隻镯子套在花魁娘子的腕上,誇她膚白勝雪,比什麼洛家姑娘更配。”
“還有這個,一張當了禦賜之物的當票。”
“他竟然膽子大得連禦賜之物都敢當!”洛映葭驚呼一聲,随後問道,“甯甯,你哪裡來的禦賜之物?”
“借得我舅舅的。”
蕭成墨聽完,眸中寒光乍現,“有了這些,我倒要看他有幾條命。”
次日,天未明,孟城洛府已燈火通明。
卯正,洛隐舟身着暗紫色長衫,腰間一條墨藍織帶,立于偏廳。
他回首,端詳着面前的少女。
洛懷素着淡绛百蝶裙,裙幅上蝶翅以金線勾勒,燈火一照,便似要振翅飛離。
鬓邊金步搖細響,卻掩不住她眼底雀躍的亮色。
洛隐舟聲音壓得極低,“懷素,今日是你十八歲的生辰,全府賓客盈門。你當真要爹在宴席上當衆宣布你與同甫的婚事?”
“當然,”洛懷素答得毫不猶豫。
“喬郎大才,品行亦佳。爹爹您也見過他行文作詩,字字珠玑。等我與他完婚,他便心無旁骛上京春闱,必能蟾宮折桂。到時候我們洛家二房說不定能夠重返當年汝南侯府的輝煌。”
她說到興處,面上浮起一層薄紅。
“爹爹,您不知道,喬郎說,待他金榜題名,他便要在京郊置一處小園,為我種上喜歡的梅花。他還要為我請诰命,讓我們能風風光光回京。他還說”
洛隐舟擡手,止住女兒越飛越遠的思緒。
“懷素,你可知,昨日夜半,蕭成墨悄悄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