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近才看清是萬春，松了口氣：“你這麼晚不睡，坐在這裡幹什麼？”
萬春倚靠着廊柱，一腳踩着座椅，手臂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還拿着酒壺，瞥她一眼：“你怎麼沒睡？”
“我看看院子就回去了，你少喝點吧。”
萬春濃眉一挑，故意問道：“剛才幹嘛呢？”
洛嬰甯盯了他一眼：“伺候大公子。”
“你倒是不害羞，根本沒拿我當男人。”萬春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洛嬰甯抿抿唇：“我就是通房丫鬟，白天看院子，晚上伺候大公子，這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萬春将眼神從她身上移開，眸子壓着翻滾的暗潮，眉心緊緊蹙起。
洛嬰甯在他對面坐下，輕聲說：
“今天在太子府，有個武官，他兒子和你一樣大，太子想讓他兒子去做侍衛，你不是也在軍中混過，讓大公子幫你舉薦一下，總比在這裡強。”
萬春眼眸一轉，問她：“什麼武官，叫什麼？”
“好像是兵部尚書，趙大人。”
萬春舌尖頂了頂後槽牙，噗嗤一笑：“他怎麼說他兒子？”
洛嬰甯歪頭想了想：“嗯科舉半途而廢，從軍沒有出息，到處鬼混，總之是個纨绔子弟，趙大人很是頭痛。”
萬春又灌了一口酒：“差不多吧。”
“那我就跟大公子說了，你也好有個前程。”
萬春臉上浮出酒後的紅暈，瞥了一眼洛嬰甯：“你是看大公子複任，江北流罷免，你安穩了，用不着我了，想趕我走吧？”
“我是為你好。”洛嬰甯無奈地說：“你怨氣好重，感覺比我過得都苦。”
萬春一晃酒壺，空了，将酒壺随手一丢：“我走了，回去睡覺。”
他站起身，一個踉跄，洛嬰甯順勢扶住他，他醉醺醺地問：“哪邊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