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推,将這姑娘剛被頭發擋住的臉龐完全暴露在自己視線中。
雲商長得很漂亮。
像空靈山谷深處中難得一遇的一泉清水,自帶純淨與靈動。
但這姑娘眉眼之間常常帶着一抹悲傷。
大概是與這些年的經曆有關。
她慣會察言觀色,對裴家每個人都畢恭畢敬,看着親切,其實從不越矩,帶着淡淡的疏離。
寄人籬下,怎會快活。
裴宴也就多看了兩眼,便看到了雲商眼角處那被燈影映得反光的将落未落的眼淚。
莫名地,裴宴蹙了蹙眉。
快到裴家老宅時,裴宴終于屈尊降貴地擡手抹去那滴淚。
于是指尖便濕了。
“裴宴!你你你你”車剛停穩,裴家老太太氣得快要爆炸的聲音當即就炸開了。
“你是要氣死我好送我去到底下跟你爺爺相聚!”老太太氣急了嘴上沒把門什麼胡說都說,拄着拐杖哒哒哒走到車門前就是一頓呵斥。
這車是敞篷的,正方便了老太太抄起拐杖對着裴宴就是一頓打。
“得得得,您老消消氣,就你這生龍活虎的勁兒,人閻王爺還不敢收你。”裴宴拇指蹭了蹭食指染上的那抹濕意,下車後繞到另一邊替雲商解開安全帶。
老太太懶得跟他掰扯,焦急地上前摸了把雲商的腦袋:“夏夏發消息說這丫頭喝醉了,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去喝酒呢”
裴宴難得心虛,欲蓋彌彰地摸了把鼻子:“行了,您老行行好,讓讓,我把人給你端回去你慢慢摸。”
嘴上混蛋,可抱着人的動作卻挺穩重。
老太太被人扶着跟在裴宴後面,大概猜到雲商喝醉跟他脫不了幹系,于是氣不打一處來,擡起拐杖對着他的腿不輕不重地敲打了一棍:“翩翩要是出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裴宴:“”
他還是第一次直面感受到老太太對這丫頭的寵愛。
大晚上等在門口,又是擔心着急又是心疼害怕。
若今晚喝醉的是裴夏,這老太太怕都不是這反應。
難道真如傳言所說,她是
就一瞬,裴宴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把人送回房間,裴宴離開時駐足了幾秒。
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竟抱着這姑娘回了兩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