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朱紅蟒袍,腰懸玉帶,正是西廠提督陳福海。
他掃過刑房裡的一片狼狽,目光最終落在商卓昀身上。
陳福海的那雙眼仿佛能洞穿人心:“是個好苗子這人我西廠帶走了。”
不等旁人反應,陳福海揮了揮手:“帶他回西廠,入血衣候。”
商卓昀被拖拽着離開時,仍能聽見身後刑官的竊竊私語。
殊不知,西廠的血衣候選拔遠比宮刑更殘酷。
刀光劍影裡,他一次次從屍堆裡爬起,斷過骨,流過血,最終憑着一股狠勁活了下來。
成為那日,陳福海遞給他一張玄鐵面具,“從此,你隻是西廠的刃,再不是商五公子。”
後來,他又戴着面具加入錦衣衛,猩紅披風下的面具成了人人畏懼的符号。
血衣侯的名号傳遍京城,沒人見過他面具後的模樣,隻知這位爺手段狠戾,升遷速度快得驚人。
數年後,當他接過錦衣衛指揮使印信時,西廠提督的位置也早已悄然落在他肩上。
兩廠一衛的權柄在握,他成了暗處最令人膽寒的存在。
商卓昀再次遇見沈芙蘇,是在一場權貴雲集的宴會上。
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商卓昀如鶴立雞群般立于人群之中,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他是衆人目光的焦點,或敬畏,或谄媚,或憎恨。
商卓昀一眼便望見了沈芙蘇,沈芙蘇的目光穿過衣香鬓影,也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眼睛。
她依舊是記憶中明媚的無可方物,隻是看向他的眼神,滿是厭惡。
沈芙蘇認出了那身标志性的朱紅色官服,還有象征着督主身份的那頂帽子。
是他!就是他将承熙哥哥流放嶺南。
她甚至沒有思考商卓昀為何在此,又是何種身份,幾步就沖到他面前,在滿堂賓客驚愕的目光中指着他的鼻子厲聲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