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蘇纖長的睫毛微顫,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去,拉近了與商卓昀的距離。
“我隻要她。”她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徹底和沈家斷親。”
“隻是斷親?”商卓昀的眉峰微微一挑,“沈大小姐還是太仁慈了些。”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沈芙蘇的發絲,“沈語瑤那厮,不值得夫人如此勞神。”
“哦?”沈芙蘇笑着微微歪頭看他,“那依夫君高見?該如何處置沈語瑤?”
商卓昀的神色逐漸變冷,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夫人若肯将此事交予我,隻需一封手書,一道旨意,便可讓她在青石莊無聲無息地病故。”
他頓了頓,擡眼直視沈芙蘇,眼底滿是殺意,“如此,豈不更幹淨利落?”
“斬草除根!不愧是九千歲!”沈芙蘇輕輕撫掌,捏了捏商卓昀的臉,“夠狠。”
她話鋒一轉,“但我此刻還不想讓她死。夫君不覺得,讓她活着,親眼看着自己珍視的一切一點點化為齑粉,日日在惶恐與絕望中煎熬遠比痛快一死,更痛苦麼?”
“論起這狠字。”商卓昀薄唇邊漾開一絲笑來,“夫人與我,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彼此彼此。”
“夫君謬贊,就當這是在誇我了。”沈芙蘇展顔一笑,可突然又想到自己從軍的弟弟,輕聲道:“栖山不知如何了”
“栖山那小子已經到北地了,我已經和那邊的親信吩咐過了,夫人不必擔心。”商卓昀輕聲道。
“北地”沈芙蘇喃喃自語,可突然想起了什麼要緊事,微微蹙眉,向前又靠近了些。
“夫君,這幾日你需得格外當心些。”
“哦?小心什麼?”商卓昀眉峰微挑。
沈芙蘇憶起前世種種,大概是沈栖山從軍的這個時候,蕭承熙準備勾結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