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鎮國公府的馬車剛在府門前停穩,沈芙蘇悄悄命人将昏迷不醒的商卓昀擡了進去。
到了下午。
“砰!”
府門被粗暴撞開,大批身着玄黑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東廠廠衛蠻橫地湧了進來,瞬間将前院圍得水洩不通。
“我等奉東廠提督高督公之命,搜查反賊,窩藏者——格殺勿論!”一個尖厲的聲音響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文淵緊緊抱着孫娉婷,不斷拍着她的背安撫,沈栖山和沈語瑤“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沈芙蘇便手忙腳亂地哄着弟弟妹妹。
廠衛們如狼似虎,粗暴地踹開一扇扇房門,器物碎裂聲、仆婦驚叫聲此起彼伏。
為首者緩步而入。
是一個面白無須,皮膚卻透着死氣的中年太監。
他一雙細長陰鸷的眼睛掃過鎮國公府衆人,手中的玉柄拂塵輕輕搭在臂彎。
他便是之前要将商卓昀淨身的提督高德祥。
沈文淵強壓怒火上前一步,沉聲道:“高公公,我鎮國公府世代忠良,何來反賊?公公莫不是受人蒙蔽搞錯了地方?”
高德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沈芙蘇身上,“國公爺稍安勿躁,咱家隻是想問問沈大小姐昨夜大雨傾盆,您身在何處啊?”
那慢條斯理的腔調,聽得沈芙蘇一臉煩躁。
難不成那小啞巴是反賊?
可小啞巴終究是救了自己一命。
她袖中的手瞬間攥緊,面上卻強作鎮定,“準備回臨安老家,路上遇難民圍城,不得已折返京城避雨。怎麼,這也要向東廠報備?”
她對上高德祥的眼睛,一股強烈的厭惡與寒意從心底升起。
也是從這時起,沈芙蘇對閹人本能地感到排斥。
“大膽!”高德祥覺得失了面子怒道,随後神色有轉變成笑意盈盈地樣子,“早就聽聞沈大小姐姝色無雙,乃是九天鳳命,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你什麼意思?”沈文淵冷聲道。
高德祥尖細的嗓音像淬了冰,尾音拖得又長又怪。